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淘气的使命

经过了辗转难眠的长夜,清晨醒来老公对我说,刚刚他做了一个梦,梦见淘气跟着我们出去玩,过一个门槛时,淘气突然变成了一只彩色的大鸟,围着我们的住处转了三圈,然后向西飞走了.....

老公这个美丽的梦无法抵消我们夫妻昨天下午经历的那场惊魂噩梦。我眼睁睁地看着一个活泼灵动的小生命从我的手中狂吐不止、痛苦地抽搐、挣扎抖动直到再也没有挣扎的力气而凋落消亡。任凭我大声地哭喊它的名字“淘气、淘气,一定要坚持住,马上就到医院了,快了,快到了”,任凭老公把车开得飞快,甚至闯了红灯,到了宠物医院一番抢救,但是依然没有能够挽留住这个我们宠爱了3年多的小狗狗的幼小生命。

淘气是形影不离地跟随了我们三年多的聪明可爱的小宠物狗。可能是因为在昨天下午我们逛家具展厅时误吃了毒死的老鼠,在我们开车返家大约1个小时的车程中中毒死亡。它的死亡令我们夫妻悲伤不已,我两个眼睛哭的又红又肿睁眼闭眼都是它乖巧的面容,跳跃的姿态和蜷伏在我身上任我抚摸的媚宠之态。一想起它的神态举动我就感到揪心一般的难受。在我们的心中它早已经不是一只狗了,而是家庭中一个很重要的成员。三年多,它为我们这个家庭带来了太多的欢乐和心理慰藉。它从一进我们的家就好像是承担着一个个历史使命而来的。

淘气是一只体型瘦小的小鹿犬,长成后身高不过20厘米,体重不足2公斤,尾巴断的很短,只有一个小尾巴骨随着情绪地变化而不断地扭动。两只眼睛又圆又亮,褐色的贴身短毛,油光发亮,四条腿像筷子一般又细又长,因而弹跳能力极强,能平地直跳一米多高。喜欢用三条腿走路,两条后腿轮流收缩起,不了解它的以为是腿受伤了。在草丛中喜欢闪电式地飞奔,从侧面看活脱脱就像一只小鹿。刚抱来时才出满月,经常把我的拖鞋当床,四知小腿全部伸进拖鞋,小狗头垫在拖鞋的鞋面上惬意的小睡。它承担的第一个重要使命是为在天津参加高考的儿子陪读。淘气刚来时,儿子正上高三,我们已经在宝坻租住了房子,于是就把它带了过去,淘气真的是不辱使命,是儿子的开心果和减压包,为儿子沉重的课业负担和枯燥的学习生活减轻了很多精神的压力。淘气也在宝坻愉快地度过了它的童年时光。我租住的小区旁边有一个大公园,淘气在那里狗友很多,有泰迪马琪、有吉娃娃叮当,有银狐妞妞,甚至还有一只小香猪嘟嘟。在它的朋友们当中它是身材最小,最聪明最机灵也最招人喜爱的小狗狗,几乎是人见人爱,谁见了它都会亲热地喊它两声,“淘气,小淘气”。它是公园里的明星,它早习惯了人们对它的关注和喜爱,任凭谁叫它都我行我素,天马行空。儿子临近高考时,情绪紧张思想焦虑不愿意跟我们交流,但是一回到家看到淘气立刻就换了心情,先把淘气抱在怀里与他说会话,然后把它举过头顶,“飞狗喽,飞狗喽”淘气一点也不害怕,还特别享受。于是我和老公说,一定把淘气保护好,千万不能出闪失,影响孩子的心情。淘气也特别配合,只生了一次病,打了几天吊瓶就好了,每天都像充足了电一样有精神。儿子高考完成,淘气的光荣使命结束了。

但随着儿子上了大学,它又有了新的使命,那就是为我们夫妻排解儿子离家后的空虚和孤独。有一段时间,老公在乡镇上班特别忙,晚上总加班,就只有淘气在家陪伴着我,晚上陪我出去散步,回家跟我在沙发上看电视,我只要往沙发上一坐,它立马就趴在我的身上,伏在我的腿上接受我的爱抚,它的身上又滑溜又暖和,我与它说话,它基本能听明白,说到高兴时它就会往我的脸上扑,甚至要跳起来亲吻我,我连忙躲闪,一不小心就会把它的小爪子放到我嘴里。

人们说狗的智商似3岁小孩,可我却觉得淘气的智商能顶5-6岁小孩,它能听懂我们的每一句话,说它好它会开心的拱到你的怀里撒娇,说它不好或训斥它它会赌气,有时半天不理你。淘气几乎是在我们全家一致的“好宝宝”声中长大的。它能看出人的喜怒哀乐,能通过你的动作和行为来判断你的下一步的打算,比如我每天上班,它只要看到我穿上班的衣服它就乖乖地在家睡觉晒太阳,只要看到我穿在家里穿的休闲的衣服它就高兴地粘着你,我每天临上班时都会告诉它一声,我上班去了,你在家好好看门。只要看到我收拾书包就知道我要出门,连蹦带跳地在门口等着,一出门就去找车,一开车门就先跳上去再也不下来。只要我说不能带它它就立刻躲到窝里去赌气再也不跟我。母亲之前不赞成我养狗,后来却说小淘气还真是懂话,还真是个好宝宝。

淘气还是个英雄的妈妈,第一胎就生了四个小宝宝。它特别会照顾它的宝宝,刚生下第一天,淘气一直趴在狗窝里温暖着它的宝宝,只有大小便才出来一会,完事马上又回去伏着,到了第三天才出来玩会,但绝不走远,不让外人靠近它的宝宝一步。半个月后,淘气又跟着我们出去散步了,但是在外面玩一会马上就回家,回家时一溜小跑把我们远远甩在后面。一个月后,狗宝宝们都长得非常茁壮,自己能吃东西了,逐渐被人抱走,淘气也再也不管它们了,有两只就在我们院里,但淘气却不与它们亲热,好像压根就不认识它们似得。

三年多来淘气早已成了家庭中的一个小成员,我们开车出远门带着它,夏天出去吃烧烤带着它,不等我们的肉上来,它已经跑到别的桌旁要饱了,因为人们都特别喜欢它,它只要往人家桌前一站一跳,肉就到嘴了。淘气被我们惯坏了,只想吃肉,狗粮都不愿意吃,我们在外面吃饭剩下的菜打包就成了它的美餐,我们平时在家做菜尽量多放肉,做熟后舍不得吃都喂它了。所以淘气跟了我们三年多吃得很好,睡沙发盖被子,算是比其他的狗狗享福了,出事后我在想,是不是我们对它太好了,折了它的阳寿。

一直让我痛苦不安的事是因为今年国家放开二孩政策后,老公就一直想再生一个孩子,然后就经常开玩笑地说,只要生二胎就把淘气送走,有时还会问它,“淘气你愿意跟着谁呢?姑姑还是伯母?”我就很生气的说,“别惹他,它很聪明,什么都能听懂,你跟它说这些干什么!”

没想到在最后一次去姥姥家回来的路上,回来后淘气就再没有进我家的家门.我在想,是不是因为淘气觉得它的使命结束了,于是就化身于一只美丽的大鸟飞走了。

(青杨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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