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起来,倍觉冷哂哂的。又一股寒流袭来,使得春将尽夏即至的季节,再次倒退到秋末初冬那霜厚寒气重、既凉又冷中。
放眼田野,除了一袭的绿色、满目的青葱之外,几乎是在短暂的转瞬之间,已经看不到其他什么奇观异彩了。尤其是那遍地开花的油菜,曾经是那样的热情似火的蓬勃,灿烂金黄的色彩,耀眼辉煌的装束,而今,却已遁迹得无影无踪,似乎是又已重新回归到自己生命的起源,只有青葱的本色相依相伴了。
寒气冷色的骤然降临,单调一色的旷野景物,让站在晨间清冷中的我,毫无防备的打了个冷颤,瞬间不免顿生出丝丝缕缕的伤感来:为每一朵、每一枝、每一株及至每一树、每一片出类拔萃或默默无闻的各色花,短暂的绽放,匆忙的谢去,而伤心感怀。情感在萧肃的冷色中哀伤,更有那重重轻轻的心情,在低缓沉闷的涟漪里流淌,释放着浓浓淡淡的痛。就这样,久久地站立着、凝视着、疼痛着。
睹物思往昔,思绪雪花飘。我反反复复寻寻觅觅自己这一生走来走过的路径。忽而又想到芸芸众众的人,这些生命精灵中的精灵们,无论是生于富家,还是长于寒门,一生中高贵也好,低贱也罢;亮丽也好,暗淡也罢;权倾一方、富甲一世或无权无势、穷困潦倒,其最终的结局,还是如同各色不等的花一般,遁迹返朴,回归自然,短暂而匆匆。静默的想想最后的归宿,心,不免又一次地沉重起来,慨叹油然而生,且长且久。
又是一夜风雨来,流水无情花落尽。当我因冷色突袭、单调满目而浸染于沉郁伤感之中,久久不能自拔时,又一场晦涩清冷的风雨,不请自来,毫无顾忌地嘻闹了整整一宿。“夜深风雨急,跑来叫开门;拍打声声切,湿透几颗心?”沉闷的心,又添了几分沉痛的情。
又一个早晨起来,因夜风夜雨仍未歇脚,我只能站到二楼阳台的西边角,隔窗远望。天,还是那个天,只是满脸的愁云,满面的泪水;地,还是那块地,只是满身的湿漉,满怀的伤心。零落成泥香如故的残花败蕊,早已魂飞魄散,了无踪影。就连昂首阔步的青葱麦杆、碧绿菜茎,也是耷拉着脑袋,东倒西歪,病蔫蔫的。再次陡然变色的我,内心更加重了几分伤痕。除了一二嗟乎,只能无语独苦。
是一生中注定绕不过这样的情感坎坷和纠结?还是命途中本就应有这样的伤感旅程?或者说是我太敏感于斗转星移风花雪月的每一个与每一次的细微变幻,既自作多情又多愁善感得把一切事物都看作是肉体丰满灵气实足的鲜活生命体,稍微变迁便生伤感呢?!抚摸着窗户玻璃外的风雨,我问自己。只有嗖嗖涮涮声,没有半句解答语。
“繁花落尽时,任尔多伤感,解得几多愁?只有心最知。”我怅然若失于阳台间,时而抬头看天,时而俯首仰地,只好只有只能任脚步和思绪久久地徘徊与飘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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