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刚刚睡着,正在四海神游之时被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声吵醒了。睡眼蒙眬极不情愿的爬起来,伸手去摸电话嘴里叨叨着,谁呀,大半夜的还让不让人休息了,忒讨厌……一看电话,是江波,气得我当时就骂道:“你小子有病吧,大半夜的不睡觉,你想干嘛?”
“少废话,老地方,赶紧的—不见不散。”听这口气,估计已经喝大了!
哎!我说,情人节,你不陪着丽丽,找我个单身汉算怎么回事!
别提她,我和她—我和她—分了,正说着忽然就带着哭腔。我一听登时就来了兴致:“哟,几个意思,你等着,马上就到……”
江波,我大学舍友,和我一样都来自西北农村,身材魁梧,体格健壮,我们戏称他叫“大猩猩”毕业后在某建材公司做销售,经过多年的摔打,现已荣升为该部门经理了。
丽丽,江波的女友,城里人,身材苗条,时尚靓丽,从小娇生惯养,爱使性子,现为都市白领。
我急匆匆地赶到,看见他独自一人正在那里自斟自饮。过去坐定后,他招招手:老板,再来两扎啤酒……来,兄弟,吹一个……
几瓶酒下肚,他才向我说了实情:原来今天情人节,江波和丽丽像许多小情侣一样捧着鲜花在雪地里漫步,他们走过一个步行街,看见一个小姑娘,七八岁左右,跪在雪地里向过往的行人乞讨,寒风凛冽,大雪纷飞,小姑娘衣衫单薄,在雪地里冻得瑟瑟发抖,哀求的眼神看着路过的行人。江波善心大发,掏出了钱包里仅剩的一百块钱现金,放到了破碗里,丽丽拉他不住,便说:我这里有零钱。说完赶紧掏出了1块钱放到碗里,想换回那一百块钱,却被江波挡了回来。丽丽生气道:“江波,你没事儿吧,她身上没病伤的一看就是个骗子,你看不出来吗?你是不是脑袋被门挤了,平时给我买个花你都扣扣索索的这会儿你装什么大款呀……”丽丽一边都都囔囔一边又要往碗里凑,江波拉了丽丽一把,雪地里丽丽没站住,脚底打滑摔倒了。登时丽丽火冒三丈,爬起来就和江波大吵大闹,说自己在江波在江波眼里我还不如这个臭要饭的,骂江波的心让狗给吃了等等,江波没耐住性子,甩了丽丽一巴掌。事情的经过大概就是这个样子。
“哎,我说江波,平时看你挺成熟的你说你至于吗?真是饱汉子不知饿汉子饥,你一农村的土包子能讨个城里姑娘做女朋友你是八辈子修来的福气,不知有多少人羡慕呢,你却不知道珍惜,你说你作什么作,还有你那常年卧病在床的老妈,做梦都想抱孙子你倒好,还打人,你长本事了,你说你都老大不小了怎么做事那么不想后果……”
我一边数落着江波,一边拿着他的手机给丽丽打电话:“你可给我听好了,一会儿你就可劲儿的道歉,不管丽丽说什么你都要给我应着,听见没?”
我一连打了五六个电话都被挂断了,后来就只能听到对方关机后的提示音了。
“别费心了,来,兄弟,喝酒!”江波已经神志恍惚,眼神迷离了:什么爱情,什么事业,全他妈的扯淡!
只见他仰着脖子耸动着喉咙喝完一杯酒后拉着我的手哭哭啼啼的对我说:“兄弟我这些年,苦哇,唉,喝酒,喝酒……”他一边说着胡话,一边劝着酒。
江波,你醉了!
不,我没醉,没醉,我清醒的很呐!
突然,他表情严肃,瞪大了眼睛对我说:“知道,我有个弟弟不?”
不……不,不知道呀,也没听你提起过呀!
十八年前,我弟弟在放学的路上走丢了,当时我爸妈疯了似得到处找,逢人就打听,我也几乎把寻人启事贴遍了所有大街小巷,结果依然没有音讯。
后来呢?
两年后,村委会突然接到一个陌生电话,是北京警察局打来的,说是和我弟有关,让家属迅速前往,我和父母坐了一天一夜的火车赶到了那里,却看到了,看到了弟弟的尸体,我妈就是那时候烙下的病根呀!说到这里,我看到江波双眼含满泪水,眼球里充满怒火,他接着说道:“在去往停尸处,警察安慰父母说,不管看到什么,请保持冷静,做好心里准备。我就知道可怕的事情要发生了。果然,揭开尸体幕布的时候我震惊了,只见弟弟穿的破破烂烂,被人砍掉了左脚,剜去了双眼切去了四根手指,身上多处淤青、刀痕,浑身上下几乎没有一处完整的地方……”说到这里,江波已经泣不成声了,稳定了情绪,喝了口啤酒,他继续说道:是一群农民工在建筑工地上的一口枯井里面发现了弟弟的尸体,随后报了案。警察分析是一群人贩子拐卖了弟弟,致残以后让弟弟乞讨赚钱的,不知道怎么就给折磨死了,我不知道,弟弟到底经历了怎样可怕的事情,他还那么小,那年刚满7岁,他叫刘江涛……
说完,江波趴在桌上已经泣不成声了,而此时,泪水早已模糊了我的双眼……
窗外的雪不知什么时候下的更大了,我拍了拍江波的肩膀,递给他一杯酒:“什么也别说了,兄弟,都过去了,今晚我陪你,不醉不归,来,干。”
“干!”
文章内容不代表凯硕文章网观点,转载请注明出处:https://www.kanshuzu.com/sgwz/show/33908.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