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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袖刀.第一章.白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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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风明月本相宜,红袖白衣不相离。有些事一旦做了就不能停下来,重要的是不后悔。一杯喝茶喝了就该趁热喝完,一旦凉了就不再是那杯茶。一个人要走就也只好让他走了,总比等到茶凉还要去喝的时候好。

江湖有相伴,行到茶凉人散又何哀!

——天底下,总有那么一个人,让你觉得TA比你更像你自己。

—— 题记

冬夜冷寂,古松的尖针,在夜露中,似泛着银光。在这样的林间坡道之下,她蹲着身子,双眼圆睁,紧盯着不远处的小道。

晚归的寒鸟,似一道流星,划过她的头顶。震烁了空中迷雾的光芒。

有一支七八人的马队正在林中赶着路,为首的那人,白袖垂搭,看似无意。再看他身后,跟着那几个汉子,却不似他这般懒散,个个紧执缰绳,目露精光,上臂的筋肉鼓胀。瞧眼即知是上三路的高手。身上所背兵刃,刀叉剑戟,各样皆有。

夜幕之下,一行人看似行速不快,等到及近之时,马蹄声急烈,才知其迅疾。大有风雷灌耳之势。如此速度之下,岂可不踏紧马镫,双手执紧缰绳。那几个大汉自不必去说,铁爪般紧握,倒是那个白衣,竟然脱开一只手,那只手料是真废了不成。整个人看似毫无气力的驾着马匹。

疾风中,他那绸缎白衣,飘飘扬扬,倒是真似腾着云雾一般。

一声马嘶,刺破了长夜。

他抬眼望向天边寒星,一只寒鸟忽而从额前飞掠而过,一去无踪。他随即喊道:“此处路险,各位小...”心字还未出口。一人已跌落马下。

那匹马顿觉身轻,超出其他的马儿奔驰而去,等奔出一段,似发觉主人已然落马,方才渐停了下来。余下之人见状,早已急勒马缰,马蹄用力之际,颠簸的厉害,马头因缰绳拽动,左右强扭着。

“不好,有埋伏...”队伍中有人喊道,众人纷纷四下环顾。片刻之间却实无动静。一人此时摸下马来,找到了落马之人,伸手一探,颈项插了一把飞刀,血如泉涌,“咳...快.......帮....”受伤之人一开口,像漏了气的风箱,口中冒血。只见他所求之人一咬牙,将插在他喉咙上的那把匕首一瞬拔出,像给风箱彻底放了气,那人四肢一顿抽搐,便断了气。

好一把夺命飞刀,众人惊叹此人在黑夜中如此狠准的飞刀功夫。

林间的鸟本来由于受惊,各自飞散而起,现在空气里多了血腥味,更叫它们不安,叫声愈发惊恐响亮。为首的白衣,脸上的表情看起来似笑非笑。他的马前已然站好一人,红袖银刀,寒光夺面。刀柄上所系五彩绳,随风扬动。月色下,呈现一身飒爽英姿。她嘴角微扬,对着白衣圆目而视。致使白衣不知是笑还是不笑的好。

“姑娘,好本领。”白衣道。

“你下马来,让我领教一下。”她清声道。

“姑娘此行的目的恐怕不在领教,又何必要多废内力。”

“要我不动手,除非你把马背上的东西自动交出来。”

“我是没意见,不过你还要问过我身后的这几人。”

“少啰嗦...”话音未落。她手中银刀一舞,一道银光,朝着白衣的腿胯直削而去。白衣急踏马镫,身子如燕子抄水般,一掠而起。飘飘然已落在几丈开外的枯叶堆上。

“姑娘可当真一点不留情。”他一甩衣袖,做出了比斗之势。

余下几人见白衣屡屡退让,却一再未出硬手。早已按捺不住,心想你一个小娘们如此猖狂狠辣,还叫江湖中多少有些威名的人物死得半点不值,如今再不治你,传出去不是叫人耻笑。个个已恨不能将她剁个稀烂。

“五当家的,这还用不着你出手,看我来收拾了这个恶妇。”赵七从马队中跃了出来,洪声道。心想你们都不出手,让我赵七领了这头功,不仅在众人面前长脸,回去老太爷的犒赏独得一份。

说罢便抄起手中巨斧,朝她逼去。其余人见他上前,倒也不动声色,都知赵七是个莽夫,如今让他做个首发,死了便罢,起码也能得知对方一点虚实。

“赵大哥,给我狠狠教训她。”白衣喊道。

此话一入耳,赵七更是斗志昂扬。朝着面前人一斧照直砍去,足有开山裂石之势。虎虎生风,速度又极其之快。这一斧都知是不能硬挡的,但看她怎么躲过去,露出可趁之机,好趁机砍杀过去。所以各人都握住了手中兵刃,目不转睛。

她一个急撤,叫赵七的巨斧落了空。他的身躯随斧的冲力往前一倾,刀锋已将抵到他的喉咙。赵七心中如弹簧般一紧缩,差点没蹦出来,好在他的身手也不弱,江湖险境也不知经历过多少。他闪电般抽出腿旁匕首便去格挡,同时巨斧反抄横砍而去。

此刻不出手,更待何时。马队中人影一闪,向来以剑法之快闻名的孟中奇,剑尖已经刺向了她的左肋,看似没什么声势,被这剑尖点中,心窝就是一个窟窿。剑的妙用也在此,看似轻巧,实则杀人不点也不逊色,且最为优雅。

白衣看着眼前一幕,也暗自摸向了腰间的刀柄。只待时机,一出手拿下眼前的恶婆娘。

左侧剑光逼人,她已经来不及去砍赵七的头,除非她的心窝留给孟中奇刺个透心凉,再去躲避两人的攻击,势必给第三个人可趁之机。李武雄此时正已算好了她脚下的撤退路线,就等她一个撤步,能正好抵在自己的刀锋上。其余等人亦是如此。总之像网一般,有数处可以叫她死在这枯树林里。

千钧一发之际。她左手一挥,像拨开一块云一般,也不知做了什么。只见她定在原处,丝毫未动,这叫伺机而动的人多少失了望。这时听见赵七像突然反应了过来,嗷嗷的连连嚎叫,像一只落单的狼崽子。只见他在地上连番滚动,巨斧落在地上,跟斧相连的还有那只被砍断的右手。

孟中奇本以为定能得手,一剑刺穿她的心脏,让他的剑法再次显扬。却不料,那把小刀比他的剑快太多,无形中已经刺穿了自己的喉咙,他看着跟前打滚惨叫的赵七,恨不能一刀结果了他。他抓紧掉落的剑,奋力一扑,闷声跌落,死在她的脚下。

赵七的喊声不免丢了这帮老爷们的颜面。李武雄低沉着的脸,红一阵白一阵,喊道:“我说赵兄,叫人砍了手怎么了,你看孟兄平拼死一搏,也算死得仗义,你倒好,现下光知道嗷嗷乱叫。”

赵七不叫了,他咬着牙瞪向李武雄,骂道:“你个王八蛋,缩在你龟壳里,说你妈的风凉话。”

说罢大叫一声,左手抓斧,朝她的双足削去。

“雷觉生,快射暗器。”李武雄急声道。

哪还用李武雄吩咐,雷觉生的袖箭早已射了出去。只听见噗噗几声之后,没了动静。赵七的面门钉满了长钉,眼口流血,像一块烂肉。眼睛正直勾勾的盯着李武雄这边。嘴角牵动几下,终于毙了命。

李武雄大喊一声:“大家别再客气,我们一齐动手,叫她知道知道厉害。”

“有种的,你一人上前来,别光知道使唤别人。”她鄙弃道。

“你是怕了不成,今儿还就以多欺少了,你要是怕了现在跪下来给爷爷们磕头,也是来不及了。”李武雄底气十足的答道。

“就你还爷爷,顶多算个孙子。”她哼声道。

李武雄鼻孔喷出一股热气,一声不吭。脚下疾步,和余下几人散布成一个圈,已将她围在了当中。周进第一个出手,他以地堂刀法闻名,像只刺猬似的缩身滚了出去。她连退两步,避开地堂刀法阴险诡诈的招数。腰间破绽大露,觉到寒意,衣服已被滑开了一道口子。

佟军的银戟刚好沿腰划过。她口吐一口气,一柄飞刀从袖中滑落手中。一道荧光忽而亮起,与侧方雷觉生的背箭相击,火光四溅。

又一道光疾射而来,雷觉生自知不妙,赶忙踢起脚下的死尸,躲了下去。当的一声,死尸喉头的飞刀发出激撞声。他暗自捏了把冷汗,心想要不是自己常年练暗器功夫,机敏老练,只怕也跟这死尸一样了。

“哈哈,好一只大乌龟。”她竟有空嘲笑道。

佟军一招没刺到,恨那拜把兄弟雷觉生竟然没能得手。从怀中掏出一把铁蒺藜,猛然一掷,如天女散花般,铺射而去。周进的地堂刀法,正耍得凌厉,李武雄看准情势,悄悄摆动两把弯刀。一个箭步,砍向了她的后颈。

岂料她手一挥,飞刀率先夺面而来,李武雄大惊失色,急忙收刀护住自己的咽喉。却只见那柄飞刀,从自己的肩头疾掠过去,径直奔向了身后的五当家。周进正砍得起劲,忽见亮光一闪,她人却已滚落在自己身后。想要砍去,哪里还来得及,她大喊一声,生生将周进的头砍了下来。

噔噔的数声,佟军的铁蒺藜,有数枚钉入了林中的枯枝上。他眼见周进的头滚落,自己的暗器没能得手。不自觉后退了两步,一道亮光追过来,佟军自觉喉咙一凉,将戟一扔,双膝跪了地,瘫坐下来,双脚一顿乱踹。

雷觉生眼看情势不妙,将他身上所藏暗器,足有数十支大小箭,统统朝她疾射而去。她左手一挥,数柄飞刀齐出手,打落射来的多半箭支,雷觉生只知放暗器,疏于防备,只见一柄飞刀从相击的火光之中钻了进去,刺穿了他的咽喉。他瞪大眼睛,似乎不敢相信,又射出一支暗箭,扑倒在地。

连番险斗,她正觉内力不继,忽听得李武雄大喊:“五爷,就现在,快砍。”只见一道白光自腋下袭来,诡险异常,眼看胳膊就要被削落,又有一柄弯刀从后项转眼砍到。执弯刀的正是李武雄,他与白衣二人,紧抓时机,这一击,不叫她丧命,也定然让她残废。

只见腋下白光穿出,竟穿入了李武雄的胸膛,像刨开了一只瓜。他弯刀脱手,哑然失声道:“好小子,你...你....”

“你什么,该死的人,都要给我去死。”白衣道。说完拧刀一抽,李武雄即刻倒地,没有翻动一下。

“姑娘,现在只剩我们两个了。”白衣转身道:“马背上的东西恐怕你不能一人独得。”

“我偏要一人独得。”她亮声道。

“你身上的飞刀跟你师傅一样,不会超过九把。加上射我的那把,你刚好用了九把。”白衣道。

她翻起白眼,瞅向白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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