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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上,刺猬

那一年,高一分班,她毫无悬念的进了文科重点班,又机缘巧合的当上了副班长。这绝对是她学生时代当过最大的官,那时的她还带着点朴素,有些低调,为人亲和,只是偶尔会吼吼当班长的那个男生。

她的成绩只能算中等偏上,为班里做的事也不是最多,却在每次给班委投票的活动中,得票遥遥领先。她第一次,觉得自己那么有人气。

之后的日子平淡如水,她开始在课外看一些杂志,像《青年文摘》,《读者》,而这两本杂志最大的供应者就是那个男生班长,他会去报亭买每一期,班上的许多同学都会找他借,她也去。

通常她借来杂志,只挑自己感兴趣的看,看完就拿去还给男生。只是不知道从哪一天开始,男生会主动把他新买的杂志借给她。她有些奇怪,却没多想,依旧看完就还给男生。可某一天她和一个女生一起上学,路上,女生突然笑着对她说:“我觉得,班长好像喜欢你。”她一时有点傻:“呃,别瞎说。”女生急忙辩解:“真的,我没瞎说呢。”

女生的话不久得到证实,那天,她和往常一样翻开杂志,发现了夹在书中折叠整齐的信纸,她轻轻打开,那是一封男生写给她的情书。当她看到他在信中简称她的姓开始,她的心就不再平静,这是她收到的最正规的一封情书。她却一时无措,便久久沉默。

直到一天,男生按捺不住,把她叫到教室外,问她有没有看到那封情书。他们似乎都有些局促,她说:“对不起,我们可以做朋友,但不是那种朋友。”她知道这个理由很烂,可她真的不喜欢他,她不想骗他。还好,男生的神色似乎除了紧张并没有悲伤。

只是男生却没有放弃,他会在上课的时候常常回头看她,会在户外活动的时候主动帮她搬凳子,她拒绝,他就坚持。每每这时,自己搬凳子的女生们会发出艳羡的声音。他还会买奶茶和饮料放在她的桌子上,她还回去,他就悄悄把它们贴上小纸条又塞进她的抽屉。等她偶然发现小纸条上写着,某某同学,经专家检验,此饮料无毒,请放心饮用时,她也会忍不住勾起嘴角。

那时的她也不常登QQ,他就去她的空间每天留言,往往得不到回复。他还打听她的住址,只得到大概的方位。有几次,他在那附近下车,希望可以和她偶遇,却没等到她出现。这是后来男生的一个女性朋友告诉她的,她一时有些动容,想起那次体育课后,她和一个女生坐在树荫下的长梯上聊天。

聊着聊着,背后,传来悉悉索索的声音。她们回头,发现男生的朋友把他往她们这边推,身边的女生就笑着跑开了。她有点尴尬,回过头望向远方,他已经走过来,轻轻坐在她身旁。短暂的沉默后,他指着天空的方向,笑着说:“你看,那朵云是不是像一只兔子。”她抬头,沿着他的手指看着天空,“嗯,有点像。”语落,他们背后传来一片他朋友们的嘻笑。

高二下学期,他已喜欢她一年多,她对他,依旧没有爱情。面对他的坚持,她不是没有愧疚,可是有些事不能勉强,而他的喜欢似乎也没那么纯粹。那次,他又和她说希望和她坐同桌,她拒绝了,她知道应允意味着什么,她仍无法和他自然的相处,她也没有他想象中完美,她不希望最后争吵到翻脸。

高三上学期,她辞掉了副班长的职务,和朋友们一起回归了平民身份。她也开始展现她的个性,不再那么朴素,也会偶尔爆粗口,人气自然下降许多。而某一天,她放学和朋友走长梯时,她发现了他和班里一个女生的身影。

朋友对她说:“他们在一起有几天了,我”,“我知道,你不用安慰我,他能有自己的幸福挺好的。我曾经说过,希望他能找到一个对的人,我不想耽误他。”可是,不久,他们分手了,或许,只是因为彼此寂寞或疲惫。

高三下学期,炎热的天气,枯燥的题海。她和那个女生不和很久了,那天,女生挑衅,她生气的把书拍在了女生的脸上。她们打了起来,很快,班上的同学过来阻止。她左右和后面站着的人拉着她,她看到他站在她左侧,加重语调喊她的名字,她没空理他。

正面那个女生的手指碰到她的额际,她的手被束缚,就抬脚踹了女生的肚子。后来,她们都被禁锢,左右和身后的力量更甚,她看看对面只有两个人拉着,而她们之间,隔着空气,前面,似乎还缺一个人。她回过头,突然想笑,就说:“好了,你们放开我,不打了。”

她坐下整整仪容,想起了曾经看过一篇小学生的课外背诵文章,讲的是两只瓢虫蹲在水沟边向路过的刺猬兜售大头针,刺猬们哈哈大笑,说:“你们真是愚蠢到家了,看看,大头针就插满我们一身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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