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年今时月,旧影新红花。
那个叫做紫陌的女孩,你是否还留在厦门这个城市?我们的约定还能不能作数?
一年前,我们透过网络传递着彼此的世界,我用小城和大雪冰封交换了你的大海和三角梅,那时候我们就约定一定要到穿过网络去看看对方的世界。
去年六月的第三天,我先穿过了网络来到厦门,当时厦门岛内的火车站还在重修,我坐了两天一夜的普快在高崎站下车。早上六点三十,你站在老旧的车站外,搜寻着人群。我早已看见那个穿着白衬衫的女孩,我低下头随着人潮走开。等到人群散去,我拉着行李箱站在你身后的小店门口。
我见你的第一句话就是“好像是我来接你的”,初次见面,既不陌生又能玩笑,这是我们早就相知相熟。你说“比想象中更轻松。”
之后,我跟着你坐进一辆黑的,去了你工作附近的街,你帮我安排的宾馆。下车时司机说要四十,你和我抢着付钱,你说到了厦门,我是客,你是主,最后是我拗不过你。放了东西,你带我在楼下吃的鸭肉粥,你说这是厦门的一道特色美食,吃完早餐,你带我到SM坐公交车,20路,到厦大白城,你说那里是厦门最美的海滩。
十点钟,在白城站下车,沙滩上早就围满了人,大人小孩,还有不少情侣。第一次看见海浪,第一次踩着沙子,第一次走在那么浪漫的海滩,你说那边是厦大,那边是胡里山炮台,那边是环岛路,那边是鼓浪屿的方向……你长发飘飘、满面甜美的笑容,让我们漫步的距离越来越近。
在其中一处很干净的沙滩上,一对情侣画了一箭穿心,你说你也要在沙子上写几个字。你就像孩子般顽皮,把叶疯子三个字写在了沙子上。海边开始有了太阳,也有人开始叫卖墨镜,我兴起想买一副试戴,问了价格是二十,你给那中年妇女还了十块钱,我瞪大眼睛看着你,你说这是行情。从此我懂了你说的行情。
那天天气闷热,你说那是要下雨的节奏,之后没多久,一阵雨倾泻下来,沙滩上的那些人一下子就跑开了,剩下几个光着膀子在水里游泳的,我们也被雨赶到了公交车站。你说反正也到中午了,就坐车到世贸吃午饭。
659路公交车从湖里山炮台车场出来,车上还是空的,你说坐最后一排,我坐在靠窗位置。你说“不好意思,让你来厦门带你出来玩都是坐公交车”,你温柔的一笑,让我觉得这是只在公交车上才有的风景。到了厦大门口,上车的人越来越多,前面的路也越来越拥堵,公交车行进很慢,你说困了想眯一下,然后你把包包丢给了我,我受宠若惊的抱着它。之后,我不知道你是真睡还是假睡,你的头越来越靠在我的肩上,还歪进了我的脖颈,我昂起头不敢呼吸,我怕吹乱了你的刘海——那是我最享受的旅行时光。
到了世贸中心,你领我去的餐厅,也是我在小城里没有见过的情调。鸡蛋挑石头、双色鱼头、自助水果、自助的茶,样样都很精致。那顿午餐,我知道了什么是的忘呼别人的世界只享受自己的空间。
那场雨下了很久,中午我们只好在地下商城闲逛。下午回到宾馆休息,你说晚饭时再来接我,那天下午我压根没有入睡,想着这么美丽的城市,和那么美丽的你,我的倦意早就消失殆尽。
傍晚,你来问我晚上要吃什么,我说就吃鱼。我们在江头的一家海鲜排挡点了四种鱼,吃得很过瘾,你说先吃点,晚上回来再吃夜宵。离开江头,你说晚上还是去海边。
在会展中心下车,那里看到的海面应该比白城的更大。晚风吹打在脸上,在耳边刮出呼呼的声响,那种夜色太美,比我们小城的夜更美,我们的小城只有安静。
爱琴海,那栋楼上面的发光字,还有对面灯火阑珊的金门,我记住了你说的这些,你说是第一次陪异性走上那片沙滩,你说想借我的肩膀一靠,你说要我背着你在沙滩上走,你说要我对着天上的星星许诺……
海滩上的星星,在一眨一眨地看着我们,好像是嗤笑,也好像是羡慕和祝福。我站起来,背着你走路,还是海风扑打在脸上,不同的是多了你的呼吸,那么柔美。
你说幸福到流了眼泪,我背着爱琴海的光线,你看不到我早已经泪流满面。
回来的时候,我们错过了公交车,我拉着你的手走到了前埔路,才终于有了空的出租车。回到宾馆,你问我能不能来厦门一起努力,我说要等我回去小城里把事情安排好,到时候一定再来厦门和你作伴。
那天晚上,我们都彻夜未眠。第二天上午,我南下深圳,你送我到北站,那些路过的旅客都曾见证了我们的不舍,临发车了你还不转身,我只好低下头踩上电梯。我承认,是我绝情了,那天,我竟然连头也没回,我走了,深圳下着雷雨。
从深圳回到小城,我每天都在安排手上的事情,不曾有一天忘记过这个城市。最后一个项目是在西宁,我以为过去处理完就可以直接飞到厦门了,可是那场意外让这个约定空了一年。我和我的同事一起昏睡,醒来时却找不到你的号码,他们告诉我,我的手机在车轮底下压成了碎片,我所记得的地方都找不到你的身影,所有的留言都过了期。
一年了,我来厦门了,这个城市依然那么美丽。
红色的三角梅开了一季又一季,火红的木棉花一朵一朵飘在面前,那个穿白色衬衣的少女,我来找你了。那个叫做紫陌的女孩,你是否还留在厦门这个城市?我们的约定还能不能作数?我在白城海滩的沙子上写了我的名字,你看见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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