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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 生

水生和我做邻居不到十年,还来不及知晓他的尊姓大名,便悄无声息地走了。他的走,对于一般人来说就像是一颗流星飞逝,而在我们邻里心中却是莫大的伤痛。

在我印象里,水生与我们都非亲非故,我们先行由老城的出租屋里过度而来,而水生,应该属于农民工进城。听说他还是我的同乡,老家在一个相对偏远的山村,为响应退耕还林的号召,当年,他从一个走青山的伐木、搬运工变成了一个进城的农民工。

水生给我的感觉就一个实,身体结实,待人实诚。他个头不算高,腿脚利索,浓眉竖发,时常胡子拉茬,一脸粗糙,人却非常精神,尤其那俩眼特有神,时常像一把电力充足的手电筒,总是炯炯地直视前方。

在我的印象中,他无论是走路,还是骑车,总是雄纠纠,气昂昂,风风火火的,似乎能让人感觉到从他身上发出的一股力量。同住一地,他总是主动搭讪,虽是一个简单的问候,一个笑脸,却出自于内心的朴实与真诚,感觉那么可靠、可亲、可信。

几年来,我和他就是在这样一来二去的点头、招呼中慢慢熟悉的,相互未曾正式串门,未曾介绍,我知道他叫水生,他就随大家一起称我“校长”。关于水生的好,妇女同志们更有发言权。隔壁的梅阿姨得知水生的不幸,几天都茶饭不思,浑浑然犹如生了一场病。

她不是难过水生走了没有人为她磨菜刀、浇菜地了,也不是难过水生走了夜里没有了守护神;她难过的是天道竟如此不公,怎就容不下这样的好人;她还难过的是几个尚未成年的孩子,还有和他一起相濡以沫的弱小的妻子。水生不在了,这个原本可以穷安乐的家庭顷刻之间大夏将倾,怎不叫人心酸?

在水生有限的日子里,他似乎从未清闲,好像命里注定就是个劳碌命。早年走青山、伐木、搬运木头,样样都是艰险的重劳动,进了城里也并未轻松,所有的脏活累活都做过,但他总有使不完的劲,回到家里还洗洗浆浆,生火做饭,一样不落。

隔壁梅阿姨开了几垄菜土,只要他看到菜地边的粪桶快满了,他就会主动地去浇菜,邻里的菜刀钝了,只要他有时间就从不推辞。有一天深夜,邻居家进了小偷,光是喊叫不敢出门,还是水生被吵醒后,一鼓作劲把小偷赶出了几百米远,硬是把小偷们给镇住了。

你可千万别认为水生傻,他就是这样的一个人,一个豁达且敢于担当的一个好男人。然而,好男人往往却被一个钱字难住。

这些年,水生拼死拼活地在外干活,可旧债尚未还清,儿子今年又要上大学,真是愁死了人。为了给儿子赚足学费,春节过后,他背负着行馕走进了福建的煤窑,做起了最重最脏最危险的挖煤工。为了一天能赚上四、五百,他在没天没日的井底下艰难的爬涉着……

尽管如此,还是得不到老天的眷顾与怜惜。由于二十多天时断时续的下雨,山体被充分浸泡,泥土松散,在一天收工出洞口时,塌方了,一块巨大石块和着泥土向满身疲惫的水生临面扑来,水生倒下了,再也见不到天日了,同时把我们善良的祝愿也深深地埋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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