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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女之间

琳儿是个很内向的孩子,当天晚上因为和妈妈闹了别扭,妈妈气得让她第二天独自上学去,琳儿便赌气地睡下了。

半夜猛地惊醒,琳儿以为来不及上学去了,黑夜中爬起来穿衣服,准备整理整理书包就自己走,反正妈妈是不会送她的了。

想到这里,琳儿的鼻子酸酸的,委屈地又湿了眼眶,像极了窗外隐着的淡淡月光,只能悄声无息地忧伤。

动作惊醒了旁边睡着的妈妈,妈妈见女儿夜中不老实,气又不打一处来:“做什么呢?快睡觉,明天不上课了?”

厉声的询问和无边际的黑夜让琳儿的喉咙更加哽咽,但她使劲地回复道:“我要上学去了!快迟到了!”内向的琳儿,同样很倔强。

但她的眼泪禁不住地哗哗直流,仿佛面对着一个世界上对她最坏的人。

妈妈睡意未醒,有一种被打扰的不满,也许这种不满无关温意的亲情,只是一时心情的不舒坦,妈妈果断地对琳儿说:

“早着呢!现在才几点?快睡觉!”

简单严厉的话加剧了琳儿对自己迟到场景的想象,琳儿的脑海中满是迟到了全班对她投以的奇异目光,她害怕那种感觉,可是在她构想的事实中,那个场景已经迫在眉睫地要发生了。

琳儿平日里是个对妈妈依赖性较强的孩子,温柔的妈妈现在对她这么“坏”,她简直觉得今后的路只能自己走了,以后恐怕都要自己去上学了吧?

撇了撇嘴,几颗硕大晶莹的泪珠又沿着夜色悲伤而凝重地落了下来,她伤心地抗议着:“不行,我要上学,我真的要迟到了……”

妈妈虽也烦着,毕竟于心不忍:女儿哭成这个样子,心里很难受吧?怎么就不听话呢?妈妈会对自己的女儿不好吗……不懂事啊。

妈妈的语气温和了点,但仍然夹杂着一点要强的口气:“来,你看看,是不是只有两点多?”妈妈把打开的手机屏幕给琳儿看。

琳儿看着与自己估摸的时间相差甚远,却仍然摆脱不了自己营造出的恐惧气氛,她更为委屈地质疑道:“你手机时间不准!”

琳儿此刻的心理,怕是认定了妈妈是与自己对立的角色了吧?信任就是这样一种奇怪的东西,有时候也是跟着感觉走的吧。没开灯的夜晚,窗帘隐着的月光,象征朝阳似的,随时在琳儿的心中日照当天,光芒万丈……

妈妈无奈,语气不免又硬了些,恼怒自己倔强的女儿。

而琳儿只是可怜兮兮地一遍遍嘟囔:“我要上学,要迟到了……”

妈妈再次强调时间,不得已,问:“你说怎么办,看,天还是黑的。”说着,目光也略带忧伤地投向床边的窗户。

琳儿的脑海闪过好朋友欣雨的身影,“我打电话给欣雨,她会告诉我时间的。”琳儿决然地回答。

“嘀…嘀嘀…”

电话接通了。

“唔…两点…四十三。”欣雨回道。

琳儿很轻易地相信了,向妈妈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便安心地睡去了,与之前对待妈妈的态度形成鲜明的对比。

这是很有意思的,母女之间解不开结的时候,所谓外人,我们反倒更可以接纳,而不留情面地对至爱之人苛刻。

但我想,要思考的,不只是琳儿一个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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