缘生,缘灭,皆在一瞬,与你相遇不枉今生。
这一世我没有负了这世界,却负了你。
可我不曾后悔,
心之所属,为你,天命所归,难违。
那一年的冬天是那样的冷,冻到我的手无法伸出去握住车子,
可我却遇见了一个温暖的你,
一个足以融化这万里冰雪的笑容深深地印在我的心里。
九十年代,一个充满纯情的年代,
为了家里,我买冰糖葫芦,你买冰棍儿。
就是因为这样,我们才能相识,
直到现在我还记得,那样一个飘着雪的黑夜,
你摔倒在地上抱着头,流着眼泪无助的样子,
我从黑暗中驶来。你抬起头看着我,
我扶起车子,收拾满地的冰棍儿,
我要扶你,你说你腿疼,我把你抱到了车子上。
顶着风雪,
我一边骑着车子,一边扶着你的车子。
把你送回了家,在门口,你让我进屋喝口热水,问我叫什么名字,
那时我才看清你的脸,看着你那冻着冰珠的睫毛和清澈的眼神,
我呼着雾气说没事,然后跑走了。
那样的一个夜晚是那样的冷,
可我觉得我的脸热的足以抵抗那严寒。
今后的日子里我与你没有再见面,我对你朝思暮想,
有时我骑着车在你家附近徘徊,也不曾见到你,
可是你却时常出现在我的梦里,带着那融化冰雪的笑容。
过完年后我的父亲告诉我要送我去哈尔滨学习兽医,
我拼命的拒绝了,被父亲打的在家里躺了半个月。
春天是一个充满生机的季节,也是我们爱情开始的季节,
我又与你相遇在田间,彼此望着对方,
我感觉我的眼神是那样的炽热,
一瞬间我觉得有电流从我身体里流过,将我对你的思念一扫而光。
从那一天开始我们背着家里人经常在河边聊天,每一次都很久。
一天我再也忍不住了,我大胆的对你说了我喜欢你,你红着脸,
我问你,你愿意和我在一起吗?你低着头点了一下。
那一刻我感觉我拥有了全世界,
我们跑到村外河边的青石上刻下了你我的名字。
说好了一辈子不分开,你送了我一张你的照片,我一直放在身上。
你我都快到应该结婚的年纪了,我准备秋收后和家里说咱们两人的事,
可是洪水却来了,正值仲夏,它冲走了百姓未成熟的粮食,也带走了我未收获的爱情。
国家有难,身为年轻力壮的我只能去抗洪,
那一天我走的很急,没能去和你道别,
坐在离开家的车上,我回头看向后面,我看到你站在我们村口,
我站起来大喊一句“等我!”你向我挥着手。
距离太远我看不清你的脸,但是我却能感受到你不舍。
我抵抗住了洪水,却留不住我的爱情。
因为抗洪有功,在我二叔的帮助下,我进入了南方的一个部队,
我所在的部队假期很少,在这部队一待就是八年,
在我服役的第二年就听说你结婚了,嫁给了一个支书的儿子。
我时常拿着你的照片看发呆,我不怪你没等我,因为是我负了你。
后来我没有再回东北,父母也搬了过来,
父亲告诉我,在我走后时常有一个姑娘向我家里看,并且感觉犹犹豫豫。
再后来我申请了退役,在一家国营的企业工作,
在那里我认识了一个女人,和她结婚生子,一直到了今天。
其实缘生,缘灭,皆在一瞬,与你相遇真的不枉此生。
这一世我负了你,若有下辈子我定与你长相厮守,兑现我的诺言,一辈子在一起。
我们相识于冰雪,却别于那炽焰,
彼此的深情融化了冰雪,却没能抵抗炽焰的灼烧。
我真的希望再次回到那个夜晚,看着你倒在地上,
我跑过去抱你,再说一句“走,别怕,我送你回家。”
也许这就是命运吧。
“爷爷,爷爷,这个阿姨是谁啊?”
我站在窗前溜了神,孙子把我拉了回来,回头看着跑过来的孙子,宠爱的把他抱起来,
“来,给爷爷看看。”我看着孙子指的那张发黄的照片,又是一愣,
“她啊,她是爷爷的初恋,你应该叫奶奶。”孙子似懂非懂的点了一下头,
我把他放到地上,又看向窗外的北方,心想现在北方应该下雪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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