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时常会做一些梦,光怪陆离的,或平淡无奇的。不过,我总是梦见自己一个人不知疲倦地奔走着。走过一处教堂,望着无名指戴上戒指的幸福人儿,看完后再知足地离开。穿过一片幽暗森林,看着古怪的老树缓慢地伸出触角变成手爪在头顶狰狞地盘旋着。梦见自己住在一座幽静的古堡中,床前坐着一位如梦似幻般的少女。
正当她含情注视着我时,从乌黑的壁炉烟囱里钻出一个黑影用刺刀抵着我的心脏逼问我,床前的人儿是不是我最深爱的姑娘。我如诚实回答,他必夺走我我爱的一切。我若撒谎,便是对她的欺骗。最后,我握着黑影手中的刀用力地刺进了我滚烫的心脏。我像个幽魂一般,躺在了一块古老灰暗的墓地。
我倚靠在写着我名字的墓碑旁,哼唱着:“我今夜就要启程,前往一处未知之城。任凭我不听使唤的双脚,夜以继日的狂奔,当我再也跑不动快要倒下的时候,我多希望你能给我一个孤独的吻!我面无表情的幸福成了我的墓志铭:‘归来吧,我的爱人!如果你还不曾忘记我初见你时那对爱慕你的眼神!’可是,我的爱人,你知道吗?我是如此爱你却又害怕‘我爱你’是从你的口中先说出。就如你用爱为我点亮漫天星辰,为的是照亮那离港的‘飞机’启程!”
或许,还有六个月就要彻底告别温州这座城,然后走入另一座陌生的城,周而复始,直到我再也无力迁徙。人生之中,有些东西注定是我不配拥有的,人生有来世只是骗灵魂。我所能做的只是深情告别。
我喜欢她只是因为在三月的柔和中我邂逅了她一双“不太礼貌的眸子。”那绝对算得上是一次“致命的冒犯。”一个眼神就能让人产生共度一生的念头,这得冒多大的险?!每次记得起来的都是她的眸子,那是一双看了让人充满“愤恨”的眼睛。说不出口的喜欢,割舍不掉的爱,难免会让人义无反顾地选择离开!“她会很幸福的!”我时常安慰自己道。
我对她的感觉远胜过拥有。我觉得能紧挨着她,感受下她的体温和呼吸的变化都算是拥有了她。而这对我就足够了!“倘若是看见她哭泣,相信我的心都是会碎掉的。”眼睛在为她下着雨心却在为她打着伞。这就是我对她的爱慕,不谈拥有。
那是南昌八月前的某一天,离大学开学还有段时日。我站在夜幕下的巴士站台候着车,天空下着慢悠稀疏的雨滴,倒是在汽车的灯光中显得硕大不安。我离她不远,两三个人的间隙。不过,我离上车的位置比较近一些。220路巴士一如往日般拥挤,我本来不想上这趟车,只不过我想以这种方式让她多陪我一程,在人生有限的时光里,就这么远远的。巴士的空调开得一如往常,算不得太低,只是这晚秋的节奏还未曾完全盛行。
我感觉像是拿了床棉被铺在冰面上睡觉一般,这感觉很难形容,又如你预期天空会下雨,可是不曾预期它会夹带着雷声。上车的人越来越多,我差不多被人群给挤到了车门口的位置,幸好有很多空余的扶手,不过都不太容易够得着。后来,我一直守护着那个位置。固守了就不会轻易地改变,这是我的习惯更是我的坚持。
不可否认,我有时候是个极度矛盾的人,也是一个不断活在妥协之中的人。车子开开停停,只是下车的并不多。她被人群挤到了我的身边,甚至整个前身都紧凑在我的怀里。借着车厢浑浊的灯光,我才看清了她大致的模样:瘦削的脸型(我一般爱这么命名瓜子脸),细长的马尾辫,还是那双一尘不染的大眼睛。
我一只手抓住扶手,另一只手像是被她的手牵引一般,绕到了她的腰际。我的手起始是不太用力地搂着,她转过头看了一下身后,身后的空虚全部被严严实实的人群给填满了。她又微仰起头望了下我,脸上是一种似笑非笑的默许。默许之中又带点羞怯。我就这样轻搂着她,幸福地、大胆地、放肆地拥有着她。
那时的她就是我的宝贝,而我生怕她会跌倒摔碎。而那刻,我感觉我的身体已经不是自己的了,像是醉后的快感来袭一样,我搂着她的手更紧了。依旧是往日漫长的车程,只不过时间稍晚快了些。我到站了,看着即将要分别的她,我有点不安。我慌乱中抓起她的手准备拉她一起下车,而她的手像是被针刺了一般,缩了回去,整个人也像是被电给击中了似的,条件反射般向车厢后面躲去。
我想我们是再也没有机会相遇了!因为,她推开的不是简单的一只手!
最后一次,我遇见她是在电影院,我还记得她,或许对于当时离她那么近的我,曾经想要给她一个承诺的我,她未必会有印象,一个模糊的印象。
我坐在电影院里,她的左后排。她旁边的位置空着,这给我些许安慰。我想,但凡今天来看电影的人大多会是单身,她应该也不例外。《爱神一号》这部电影是在1985年上映的,那时候男主角还很单纯,而我是1986年生的。我只是在大家看刚上映的电影的时候借个气氛,坐在最后一排看着我自己带来的电影。她看着《雏菊》表现得很平静,即使到了电影的结尾也是如此。这正是我所希冀的。
男主人公郑宇成演得太深沉,难得的理智,理智中又带着一丝愤怒。在现实面前,爱情始终不会那么慷慨!而《爱神一号》中的男主角郑浩南爱得热情奔放,尤其是最后与叶倩文互甩耳光那一段,甩到观众都认为可以的程度了,竟还接着甩了个翻一番。
最后,两个人都精疲力竭地相拥而泣。在电影快结束的时候,我意外大胆地坐到了她身旁。我没有侧脸看她,只是说道:“你的体会是?”“没有第三者插足的爱情,第二者是不会好好珍惜的。”她应道。她打开了手机,在百度框里输入了“百度空间”,点击登入进去。“‘coffee1956—二氧化太太’好名字!”我笑道。“我要回去了,拜拜!”“我们好像同路。”“是吗?不过今晚我睡我男朋友那!”
今天是2014年8月,那时是2007年08月。我从七年前每天都关注着她的博客,期待着我的期待。终于有一天,她分手了,返回了四川,可是我还是没有等到她,虽然我也曾等过。后来我明白有些机会等着等着就不是机会了,因为我从一开始就没把它当做机会。再后来,她的博客停止更新了,时间是5月12日那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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