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我对自己的梦境总是用“天马行空、光怪陆离”这种词汇来形容,用以形容我想象力的丰富。有时候我会梦见我变成了世界上的超级英雄无所不能、梦见我拥有飞翔的本领在天空肆意翱翔、梦见我掉进了宇宙中一直下坠…总之,这类梦虽不知好坏,但总让我感到新奇。可如今,梦境不知何时开始,变得恐怖,变得犬牙交错。
时常有这种感觉,醒来之时发现很是疲惫,可全然不知为何疲惫。一日之计在于晨,然而我精神萎靡,做事恹恹无力,惴惴不安。我知道是没睡好,却不知道为什么睡不好。我有懂事安静的舍友,不再重声下床的鹏、刷牙不打喷嚏的舍长、以及睡得比我晚的黄啟霖,并且,我睡眠时间超过八个小时了。
我隐约觉得我做了个噩梦,却一时间想不起来,再怎样也想不起来,不知道躲在何处窥探。我以为它就这样走了吧,可它的某个片段又会在一天的中午或者下午突然降临,像深夜的恐怖电影,不容分说地带给我巨大的压力。
这种时候,我总会非常难过,难过到连语言都变得干涩无力,口渴到无以复加,四周的空气就像是墙壁般朝我不断挤压,快把我压成碎片。
上个月里,我梦见了两次我不可逆转的死亡、见证我的死亡、我父亲重病、老去、以及没有仙人掌的沙漠。
我不禁想,是我最近过得太差了吗?
若说不如意,我随便可以说出十来个:比如说我喉咙发炎近一个月吃药一个月、胃炎没好、情感陷入瓶颈、生活费不够、偷懒、实训不佳…
这些都是小事情吧,也不会让我觉得怎样吧?我若是连这些都日夜放在心上,那也就不是我了。
可为什么会这样呢?
我想了许久,终于想到人间失格的一句话:
“日日重复同样的事,依循着与昨日无异的惯例。若能避开猛烈的欢乐,自然也不会有很大的悲伤来访。”
我的生活,这样子已经很久了。
我可不是太宰治。我急切地盼望着可以经历一场放纵的快乐,纵使巨大的悲哀将接踵而至,我也在所不惜!
我想改变些什么,可却不知从何下手。阅历越是增长,越能感觉到社会改变的突然,我不太喜欢现在这样,我喜欢从前,我父亲那个社会,那淳朴的社会。不吧,毋宁说我喜欢的只是那小小故乡的的社会,它总会简单些。
与此同时,老家也逐渐成为了我心灵休憩的地方。
这种念头想起时,我心里一阵惶恐,那可是住了十几年的地方,占据着我人生绝大多数时间,为何我需要开始在难过的时候怀念它?不应该是我想见就能见到的吗?
我与老家仅有两个半小时的车程,可是心里它却离我几十万米了。
总有一种不可言喻的情感在心里慢慢滋生,不知有人是否能懂,我此时这种无能为力的心情。
如果做个比喻的话——十几年校园生活是一段长长的路,此时我走在四周洒满白色的盐的路上,天色昏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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