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岳 旬
时光的流逝可以冲淡一切,然而却冲不淡我对二爷的浓浓思念。岁月如歌,二爷就像一首我特别熟悉和喜欢的歌,时常在我耳边回荡。
二爷离开我已二十余年了,我已不在追究那急于想结婚而又命苦的女人间接造成我二爷早逝,但二爷忠厚善良和诚挚的为人一直被人们所赞扬。儿时,二爷在我身上播下无微不至的照顾与疼爱已深深烙印在我的脑海里,形成了一个永远挥不去抹不掉的痛。
在我的童年记忆里,二爷的身体很瘦弱,但精神抖擞,生活也挺清苦。童年时的我经常喜欢和二爷在一起,因为他能给我带来很多的快乐。二爷一直没有结婚,一个人孤孤单单地度过大半辈子,即使如此二爷的业余生活倒挺丰富的,因为二爷喜欢玩牌九,他经常在闲余时和一些左邻右舍的朋友们在他自己的家里玩得轰轰烈烈。有时我也觉得那东西挺好玩,便趁二爷出门时溜进他的房间里,偷了几个和我的一帮小伙伴在一起模仿二爷他们的样子玩起来。事后二爷发现我偷了他的牌九,并没有打我骂我,甚至又送给了我几个,然后和蔼可亲地对我说:“乖孙子,要玩这个跟二爷说,可别学偷,偷是不好的行为。”从那以后我再也没有拿过二爷的一个牌九。二爷对我的百般疼爱甚至超越我的父母,因为二爷经常把亲戚朋友送给他好吃的东西,总会留一半给我吃,经常让我大饱口福,甚至还经常给我零用钱,尤其是他打牌九赢钱的时候,总会给我几毛并属附说:
“二爷今天赢钱了,给你几毛去买糖吃。”我就兴致勃勃地拿着钱,心里不知有多感激二爷。二爷还有一个爱好就是喝酒,不管有无人陪,他喝起酒来就像我喝甜甜地可乐一样起劲。每当他的酒喝完了,总会吩咐我去给他买,每次我都会怀着一种不可名状的欢喜给二爷买酒,而每次买酒剩余的零钱,二爷都毫不保留的留给我花。每当二爷喝过酒时会很高兴地对我说:
“乖孙子晚上来二爷这睡,二爷讲故事给你听好不好?”
“好啊,我一定来。”每次听到二爷这样说我都高兴的跳了起来。当然我也不顾妈妈的阻碍经常和二爷一起睡,因为我很喜欢二爷,而且他讲得故事很好听,至今我还记得他讲得那个最好听的故事《狼和小羊的故事》。渐渐地我越来越强烈的喜欢我的二爷。
二爷不仅对好,在与他同龄人相处的时候,也特别有人情味和宽容大度的胸怀。他人有困难二爷绝不袖手旁观,以至于受到很多人的尊敬和爱戴。可老天对二爷太不公平,好人为什么就那么短命呢?
我清楚的记得那1994年的春天,一场突如其来的灾难降临在二爷的身上,虽说是一场灾难,但起初也算是一件喜事,因为二爷要结婚了,找得那个对象是丧偶的女人,身边还有三个孩子,大得女孩十五六岁,两个小得男孩不足十岁。二爷也许是看她们母子三人怪可怜的,也就心甘情愿地答应了这们婚事。
办喜事那天风风火火,喝喜酒的人蜂拥而来。那一天是二爷一生中也是临终前最开心的一天。中午时当新郎的二爷陪客人们喝酒,大喝特喝,不知喝了有多少酒,二爷醉了,醉得不省人事倒在地上。人们还以为他没醉,因为二爷平时的酒量大得很,在醉也只是微微东倒西歪,这点酒量似乎根本算不了什么,当人们发现二爷真正醉了的时候,便将二爷送进了医院,还嘻嘻哈哈地说:
“没事的,挂几瓶吊水就会好的,他的酒量大着呢。”可谁也没有想到二爷就在当晚永远的离开了我们,年仅41岁。他走得很突然,也很安静。当人们得知这个消息的一刹那,个个都傻了眼,呆若木鸡。我的大脑是一片木然,这怎么可能呢,几个小时前还在兴奋十足的喝酒呢?当我和妈妈,姑奶奶急匆匆地赶到二爷床前,我看到二爷的脸已被棉被盖住,只有半顶帽子露在外面,此时妈妈和姑奶奶发出了声嘶力竭的哭喊,我哭不出来,但在我十二岁幼小的心灵上是一阵阵极大的悲痛,我那柔软的心似乎都已经碎了,终于我按奈不住的眼泪潸潸流下。我抱着满腔满腹的痛,我的心已结成一个疙疙瘩瘩的硬块,居然还能按规律匀匀地跳动,每跳一跳,就牵扯着肚肠一起痛,我扭头望病房门外,医院里的树叶在微风中零零碎碎地飘落,美丽而凄然,它们也许也在为二爷感到惋惜。
当我走出病房,此时医院的大门外已站满了前来看望的人,在熙熙攘攘地人群中,我清楚的听见大部分人都在发出一些悲呛的叹息。
第二天,喜事变成了丧事,我和我的家人都陷入了无限的痛苦。那个时候国家还没有颁布火葬条例,所以二爷可以安稳睡在棺材里。土葬之前,有一个二爷生前的朋友打开了棺材盖,将一袋牌九放在了二爷的枕边。我清楚的看见二爷那苍白的脸,似乎又有些安详。当二爷的朋友将棺材盖盖上时,我的心猛得一酸,这就是我看到二爷的最后一眼,令我很悲凉。
后来那女人带着孩子悄然离开了二爷家,从那以后二爷的房门一直紧锁着。我的世界开始变得孤独,寂漠,心中始终抹不去对二爷的苦苦想念,有时我会控制不住自己独自站在二爷的窗前向里张望,虽然空荡荡的一片,但脑子里情不自禁的回忆起我和二爷在这间屋子里的欢声笑语。此时想念的泪水又一次如小珍珠似的滴在二爷的窗台上。他再也不能让我给他买酒了;再也不能给我好吃的了,在也不能给我零花钱了;,再也不能给我讲故事了,更重要的是我再也见不到他了。失去了二爷整个世界变得暗淡无光。
有一天突然有人说,二爷突然的死不是喝酒过度造成的,而是与那女人有关,我当时不明白,听大人解释才知道,原来那女人是什么命极苦的有点带有迷信的邪气,她必须客死十二个男人才能过上安稳日子。这么说那我二爷和那女人已经死去的丈夫都是这十二人中的一员了,那女人不就成了害死我二爷的无形凶手了吗?那我就恨死那女人了,为什么偏偏找上我二爷这么好的人。那时我还小,对这些事还迷惑不解,大人说什么就是什么。但如今我对此时事似乎有些怀疑了,那女人究竟是不是人们所说的那样,我总有点半信半疑,如果冤枉了她,那二爷在九泉之下岂不是要怪罪于我。但后来又听姑奶奶说,那女人离开二爷家后,又找了一个单身男人结婚,结婚不久那男人也突然的生病卧床不起。如果真是这样,那可真有点眩了。不管怎样,如果二爷不结婚可能不会有那样的灾难。如今事隔这么多年了,我对那命苦的女人也感到可怜和同情,但不知这个女人现在在哪,是否过起了幸福的生活,希望如此。
这么多年来,我每年都和家人亲戚到二爷的坟前,今年也没里例外。那天我静静的仁立在二爷的坟前,任由思念的泪肆意奔涌。坟上野草滋蔓,还开起了几朵小野花,但已枯萎。那天阳光是温暖的,风是和熙的,我仔细感受着那阳光,那风,就像体味二爷那溢满亲情的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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