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常说在家靠亲戚,出门靠朋友,这话的确是真理。人生在世,若能遇到一位知己,该多好啊!
说来也巧,二零零二年暑假我在西安教育学院本科进修学习,在这里我遇到了一位知己——刘永喜。
有一天下课了,同学们三三两两地在教室外边的走廊上放松,忽然一位瘦小的男生凑到我跟前,他鼻梁上架着一副近视镜,晶莹的大眼睛在一闪一闪,从他的眼神里我读出了友善。他微笑着对我说:“你就是姚文辉吗?”
“我就是。”
“你是哪个地方人?”
“临潼。”
“你呢?”
“长安。”
一阵自我介绍,第一次拉近了我俩的距离。以后每当下课后,我们俩在一起聊家庭聊工作,我门成了形影不离的朋友。
那个时候,正当米卢率领中国男足征战亚洲杯,永喜是个足球迷,我亦然。在学生宿舍是看不到足球赛的,我清楚的知道,有一天晚上是中国——伊朗之战,这是很关键的一场球,我苦于没处看球赛而犯难。
这天下午放学了,他忽然站在教室后门口,当我走近他时,他冲着我喊:“老姚,到我家看足球赛吧。”我惊愕地抬起头,仔细看着他,一下子我不知哪来的愉悦,无法诉说。
“哦!到你家?”
“影响孩子学习吗?”
“没事。”
当我注视着他时,他耸了耸鼻子,又是微微一笑,脸上泛着酒窝儿,一只手搭在我的肩上说:“我家在西安音乐学院,五分钟就到了。”我兴高采烈地跟着他,走在小寨的大街上,他十分熟悉这里的环境,而我还陌生。他滔滔不绝地给我介绍小寨大街小巷的名小吃,特别给我介绍了小寨饭店的蒸饺和陕北大碗羊肉面。于是在他的指点下,我俩来到了一家有名的“陕北羊肉面馆”。
走到门口,一股羊肉味儿扑鼻而来,当我端起陕北人做的羊肉面时,那肉香仿佛穿透了我的肠胃,那香气正在脉管中回荡,喷吐,单是那羊肉块儿,也够我吃腻,我沉醉在无比的愉悦中。吃过饭,我们一起去他家,我趁他不注意,闪进一家水果店,买了一个大西瓜,当我提着西瓜在手时,他也没办法。
一会儿到了他家,他的家在西安音乐学院三号住宅楼第三层,仅有八十平米,里面的空间很小。永喜向妻子介绍了我,妻子端上茶,我们聊着,时不时从屋子传出爽朗的笑声。将近晚上7:00了,距离球赛还有半个钟头。
于是他对我说:“老姚,咱们到美院那边看走。”我正纳闷,他莞尔一笑:“我爸暑假给美院看电脑房,那儿有空调,地方大,我们晚上就睡在那里,特舒服。”听了他的话,我悬着的一颗心终于放下来了。
来到美院,好大的美院!最惹人眼球的是操场堆满了拴马桩(石头的,文物。)打开电脑室外面的防盗门,再锁上,从里面拉上报警器,走进电脑室,空调开了,那凉爽的风像妈妈轻轻地抚摸着婴孩,凉风带去了我全身的疲劳,我的心好舒服。
不一会儿,足球赛开了,我俩看着聊着,时而鼓掌时而跺脚,尽管那场比赛中国男足输了比赛,尽管我的心情有些郁闷,然而能和朋友一起坐在空调旁边舒服地看着比赛,盛夏闷热之夜哪能有这样的享受呢?
二零零四年暑假,当我最后一学期在这里学习的时候,母亲在乡下跌得很惨。母亲住在西安一大医院里,母亲的病情时刻牵着我的心。此时在教院我还有一门课没有上,三科全部没有考试,只剩下最后七天时间。我只能顾管含辛茹苦的母亲,自己完全没有学习的心思,因为母亲正在医院急救室抢救。母亲全身几乎瘫痪,面对危难的母亲,我欲哭无泪,院方告诉我母亲跌得很重,无法救治,只能临时打滴,勉强维持母亲的生命。
接连两天我没有上课,永喜见我没来上课,第二天给我打来电话,当我把母亲的病情告诉他时,他心痛地对我说:“你要好好照顾你母亲,尽自己的所能,尽到儿子的责任,这边我给你整理好笔记,考试前一天你无论如何都要参加考试,否则三年苦读没有结果。”
我有气无力地对他说:“永喜,我实在不想参加考试了,我没有一点心思。”“老姚,我理解你的心,你要知道这三科考试决定我们能否毕业,你要冷静。”将近一个星期过去了,我没有上课,母亲已经病危出院,回家后我急着忙母亲的后事,然而一天下午永喜又来电话了:“喂!老姚,明天我们考试,今晚你必须来我家,我给你整理好了笔记和三套题。”接过电话,我向姐姐临时吩咐了几句,带着无限的伤痛含泪重新走上了去西安的路…
那晚我歇息在永喜为我备好的美院的空调房,他在一间屋子看足球赛,我在另一间屋子默默地读着他为我整理的笔记,看着他为我整理好的三科试题。我用尽全部心思一直读到瞌睡为止,尽管外面天气闷热难耐,可是我丝毫没有睡觉的感觉,在空调房里,我的心很平静,很明澈。当我不由自主想起母亲时,晶莹的泪花又模糊了我的眼眶,我强忍着痛,第二天毅然走进了考场。
第二天,当我真的出现在考场时,同学们带着惊异的目光看着我,连班主任也向我投来迥异的目光。一试又一试,我从容地答卷,最终笑着走出了考场。一个月又过去了,学院给我打来了电话,要我取毕业证书,当我手捧着沉甸甸的毕业证书时,望着绸缎面精装的毕业证书,我的内心十分感激,感激来自同学的友情,让我有了考试的信心和勇气,让我有了克服困难的勇气和信心。
如今,六年过去了,每当我看着我班同学的毕业照,看着我班同学的通信录时,我就拿起手机试着拨打永喜从前的电话号码,只有传来“你拨打的手机是空号”的回音,当我一次又一次赶到西安音乐学院时,他的家不知搬到了哪里,我只有在心里默默地呼唤:朋友,你在哪里?你还好吗?
(原创作者:西安市临潼区代王中学教师姚文辉yaowenhui1968@126.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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