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梧桐树后的地方

梧桐树后的地方

初中母校西边不远有一所养老,每次路过时便可以看到。

九零年代末风格的小楼,静静地被安放在充斥着汽车和嘻嘻闹闹学生的宣化街旁。每次经过总忍不住感叹,真是处闹中取静的好地方。闹市区能在满街梧桐旁藏着这么个“享受天伦”的地方,不容易。

一排几十年的老梧桐,挡去了市区的聒噪。

但是其中的老人们似乎过得并不算快乐。每次路过,总有几位颤颤巍巍的老人呆若木鸡地坐在公寓的石凳上晒太阳,神情和我家楼下的一只老猫不甚相似,总是一副燃不起生命希望的样子。看情形,他们都在那里每日吃吃喝喝晒太阳,都等着去一个大家都得去的地方。

几年前看过一部电影,叫做《飞越老人院》。我的内心对这部电影留下了很深的印象,几位老人为了发挥自己的余热,“偷偷”地为参加一次比赛而做准备,他们在养老院中排练,只为了这么一个小小的心愿。却因为其中一位老人的重病离世而被院长叫停。几位老人随后策划了出逃行动,成功飞越了困住他们的老人院。

这是一部喜剧电影,让我笑中带泪。老人变老了总像小孩子——老小孩,他们的肢体不灵活,思维不敏捷,路都走不稳当,像幼年的孩子。不同的是,他们不愿意给儿女添麻烦。住进养老院,可能是繁忙子女无奈之举;可能是养老院有更专业的条件和护工:也可能是因为在那里老人有同龄人的陪伴,我们不去揣测。但即使是再好的物质条件,老人要的,就只是子女的陪伴。或许他们还想每天对孩子唠叨几句,孩子被絮叨烦了,指责几句,他们才会停下,心里却不会怪罪。

对我自己来讲,是没有预备过把父母送到那些地方去的,不是担心落个不孝的名声,毕竟孝不孝顺真的是看心而不是看外在的。只是担心当时年迈的父母,想每天多看孩子一眼都看不到,只能摩挲着几张照片在太阳底下回忆时光。对我来说,是太残忍的,真的于心不忍。想到他们那样的身影,就想起养老院晒着太阳面无表情的老人们。

梧桐树后的地方,很平静,却充满了阴沉的气息,就像太阳快要落山时心里的落寞滋味。漂泊他乡的游子们,忙于事业的孩子们,在学校努力学习的同学们,生活所迫,能抽出的时间都特别少。无论怎样,别忘记,千万别忘记,在能看见他们的时候再多看几眼,能尽力的时候多尽一份力,能陪伴的时候多一点陪伴,毕竟他们已经劳苦做工大半生了。

我再次走过宣化街,看到叶子绿得深沉,看到梧桐树后边的地方依旧是平静的。只不过秋风又起,吹落了几片枯黄的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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