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明雨,长泪催生花满地,花满地,行人断魂,儿孙断肠。养育之恩难报答,待到来世再续缘。再续缘,父爱如海,春雨如血。
年长我34岁的父亲,突然间和我阴阳相隔,再也不能见面。算来父亲离开我们有2个多月了。
父亲离开的日子里,我一直以为他还在,还在老家的哪个偌大的院落里等着我,等着我去看他。这些天来每每吃饭,每每去个地方我都不忘给他准备一些吃的、用的。恍惚回过神来,知道父亲已经不在,后悔很多事情没有为他做,如我一直想带他洗个澡帮他好好搓搓背,带他吃一次自助餐和那个大虾,可一切都来不及,再也没有了机会。
开车路过家乡,总想看看父亲的坟茔。那些花圈依旧还是鲜艳的飘动在风中,像每次和父亲见面后分开一样,他总是咧着嘴笑着,看我远去。泪水总是不停使唤的滑落,如这冰冷落雨的清明,再也没有滚烫的温度,因为我最亲的父亲已经不在了。家乡丰县的传统,老人故去的第一个清明是不能上坟祭拜的,父亲那里在下清明雨,我这里泪流成河,只为父亲夜泪湿巾,追思这难忘并难以报答的养育之恩,父子之情。
父亲走后,母亲去了姐姐家,弟弟一家也远去了新疆,那个曾经是家的地方再也没有了一丝生活的迹象。我也很少回去,甚至我有些害怕回去,我怕在哪里想起和父亲的一切过往。害怕见到父亲,我想过如果见到父亲我该说些什么,是愧疚还是惶恐。因为我让父亲受苦了,在他生命最后阶段我束手无策,甚至有些对他不耐烦了。我更知道父亲一直还在心疼我,一定会见到他,不管是梦里还是来世。
父亲逝去不久,大家都走了。在父亲去世的这个新年里,我执意要求儿子留下来,也让四姐把母亲接回家,我们一起在父亲曾经住过的老家过年。我坚持为父亲戴孝,因为我知道父亲一定会回家过年。苏北的习俗说五期之内亲人的魂魄还会留在家中,我想等父亲五期之后再作其他打算。这也许是我这个做儿子的能为父亲做的最后一点。
父亲在腊月初十晚上8点多开始再度昏迷,15分钟就撒手人寰了。我知道父亲已经了却心愿,也不愿再受人间的罪,他更是心疼我这个做儿子的。母亲瘫痪近7年,我回到他们身边也有4年多,为了照顾母亲大家付出了很多精力,父亲是不忍我们再为他消耗过多。
2017年的11月14日,父亲在徐州四院就一度昏迷,那夜我回丰县,高速上一路痛哭,直至无法开车。路边停车悲恸,我预感父亲过不了新年,被我不幸言中。父亲从徐州到丰县医院3个月里,时好时坏,直到他不愿意再在医院,出院回家不久的腊月初一再度深度昏迷。毛儿于凌晨2点从福建赶回,弟弟快天亮从新疆赶回。这时的父亲再次回天,并破天荒的、吃力的交代舅舅家的表哥一些事情,还有和其他姐姐说话。唯独没有和我说过任何话,交代任何事情,直到父亲生命的最后也没和我交代任何事情。那夜我和毛儿说起这事,毛儿说他的爷爷与我早就是一体了,他对你放心也是满意的,故此不作交代。听视乎也有道理,多年间我和父亲都没有正式的谈过话,都是以玩笑的形式交流着,每每此时父亲都是咧着嘴笑着,有时“骂”我一句。我总是想父亲年纪大了,关于我们的事情不该让他再操心。我曾经一直认为,因为我是父亲的主心骨,就连母亲的事情也有我一手安排,不曾让父亲过问。
父亲生前对我说的最多的就是,他这一辈子见过的人,没有我们兄弟俩再孝顺的了。即便我让父亲一个人经常独自待在老家那个偌大的院子里;即便在父亲去世前两次摔倒在院子里无人发现;即便父亲常常一个人冷热不均的一餐没有一餐的过着晚年生活… …父亲依旧用他真男人的胸怀包容着他的孩子,让他的孩子为了事业和前途忘却了自己的悲苦。
母亲常说父亲是个粗心的人,但整理遗物时看到许多早期我的、毛儿的还有家人的相片,我们都没有了,父亲依旧留着,还有我给他的小玩意,他都保留着。我知道当我们远离他时,他留住这些相片和物件,就是要留住他的孩子远离的脚步。我能想象无数次父亲一个人在家翻看那些相片,把玩那些物件时,一定也是泪眼涟涟,他的思绪一定也远去了福州、远去了新疆,去了他年轻时工作生活过的白山黑水间。父亲活着的时候常说的一句话就是,如果再年轻20岁,他要和我们一样去干事业。父亲是个有能力的人,18岁去了新海连(连云港)海盐场工作,由于当时派系斗争,家乡人要抓他,得到消息的父亲连夜从徐州逃跑去了东北。这里有个细节,当时母亲带着幼小的大姐准备去连云港给父亲通风报信,然后一同逃往东北,结果在徐州火车站人群里看到高大的爸爸,才知道父亲已经得到消息,就这样远远的看着对方一眼,父亲示意他先走了,然后用帽子遮住了脸消失在人流中。母亲带着大姐随后乘火车到达辽宁,几经周折才找到父亲。若干年后政策改变,父亲才回到家乡建了当时全华山公社第一个“浑青”的房子。再后来父亲响应号召回到家乡,在煤矿又到工交系统工作。不管何时,我们一个大家庭因为父亲的辛勤工作,不曾挨冻受饿,并一直过着殷实的、让人羡慕的生活。
父亲一生赚钱无数,却极其节俭,我们有时候不理解。晚年的父亲更是节俭,买给他的营养品有时都过了保质期,也没舍得喝掉或者丢掉。有时看到他的饭菜都很多天了也不舍得倒掉,我们强制为他收拾掉,他还不高兴。后来我理解了父亲,在母亲没有瘫痪之前,父亲是从来没有自己做过饭菜的,后来母亲大多在几个姐姐家生活,家里就留下父亲一个人,他经常把饭菜弄得要不不熟或者就是烧糊,他都这样兑乎着吃下。年轻时他节俭是为了我们这个十多人的大家每个人都能好好的生活,晚年他节俭也是为了我们儿女们少些负担。就在他生命最后阶段在医院或者家中连餐巾纸都不舍得多用,到临终他还留下一些钱。关于这些钱,很早之前姐姐们都说他把钱交给我,每到此时父亲还生气,他总是说自己没有钱怎么办。我理解父亲的意思,他怕等他病重或者老了我们没有钱为他尽孝。其实父亲想错了,不管他有没有留下钱,我们都会让父亲风光的走完人生最后一程。
事实就是这样的,直到父亲离开的前几天,他才把剩下的钱交给四姐,加上别人欠他多年的钱也还回来,除了支付部分住院和看护的费用,其他全部用在父亲的后事上。也算是我自作主张,我为父亲选了最后的棺材和骨灰盒,用了比别人好很多的烟酒,安排了最好的酒席。虽说多花了几万钱,但我没有留下任何遗憾,我想父亲也是满意的,因为我常在梦中见到父亲,和他活着的时候一样,什么也不说,只是咧着嘴笑着。
很多人说到父亲都说他太严厉,都说他不近人情。父亲是那种不太会表达自己情感的人,也不会说好听的话的人。父亲一生耿直磊落,助人无数,在哪个大家都穷的要命的年代,父亲凭借勤奋节俭率先富裕起来,谁家有困难都会伸手帮助,谁家来借钱物都从不吝啬。在工作中从来不贪不占,宁愿自己吃亏也不亏公家和别人。遇到家中变故和与我们分离的时候,父亲常常流泪,但都是偷偷的。
父亲是不爱表达的人,看似外表冷峻的父亲,内心却如火般的疼爱着我们这些孩子,特别是我。
离家在外的孩子,不管生活工作好坏,其实最牵挂的还是家中的父母,受了委屈,一个人失声痛哭的时候,最想念的是家还有家中的爹娘。我有过这样的经历,相信很多在外打拼的孩子也都有这样的感受。
我们想过吗,家中的父母对我们的牵挂和想念是什么?母亲说最初我离家时她和父亲想我总是哭,吃饭时总是想着我在部队有没有吃饱,天冷时总想着我有没有穿暖。他们总是翻着日历板着指头算着我探亲的日子,总是等着邮递员送来我的家书还有我寄来的相片。父母总是愿意帮我寄去炒的花生、还有他们舍不得吃的那些好吃的家乡特产。后来父母说是怕当儿子的在外想家,是怕儿子觉得家中的父母忘记了远在他乡的儿子。
即便父母生病了也要瞒着自己的孩子,怕孩子分心和着急。那时的福州到徐州一趟火车要跑上近40个小时,每次探亲一路上自己连眼睛也不眨一下,有时没有座位站着一路也把心早就放飞到家中。就是这样的漫长人生,我学会了对父母的疼爱和怜惜。
每次回来总是精心打点行装,不愿意忘记一点点为父母准备的吃的、用的。那时交通和物流都不发达,南方福州很多东西来不到丰县,总是装的满满的几个行囊。后来开车回家,常常一车装的除了一个驾驶位,都是给父母准备的东西。其实我是想报答父母的疼爱和养育之恩,后来发现不管怎么这种报答都是苍白无力。父母老了,他们吃的穿的越来越简朴,花钱也更少了,但盼望孩子回家的唠叨多了,为孩子流下的眼泪更多了。
7年前母亲瘫痪了,对父亲打击很大,对我和其他姐弟触动也很大。我开始了整夜的失眠,无心处理事情。十多岁离家,20多年里让父母操碎了心,流干了泪。再大的事业,再大的前途,在父母面前都太渺小甚至不值一提了。
当初为了保家卫国,离开了父母,完成保家卫国的责任,我可以回归了,回到父母身边,尽一份作为儿子的心。虽然我并不能做具体的伺候工作,但我随时出现在父母身边,我想当然的认为,父母是满足和欣慰的。
当初决定回到家乡,回到父母身边,是想用实际行动来践行孝道。事实证明4年间我没有为父母做些什么。一头扎进自己的事业和公益中,母亲由姐姐们轮流照顾,从年轻就不懂做饭和家务的父亲常常一个人兑乎着弄些吃的。几年来我也没为父亲做过几次饭,到时常送些营养品和食品,姐姐们也隔三差五的给父亲送些做好的饭菜。时光就这样飞逝而去,期间父亲受了多少苦,我们也不得而知了。每次回去父亲家里,除了东西就是给一些钱,父亲却不舍得花钱了。父亲身高体重和我差不多,我的很多衣服恰好他都能穿。四季更迭也看到父亲知道冷暖。所以,我一直误解了父亲的坚强,一直觉得父亲不老。看到平时父亲食量不小,总是觉得他除了几十年的气管炎外没有什么问题。
2012年父亲在徐州做了一个肺大泡手术后,咳嗽的毛病有所缓解,但到了秋冬季还是咳嗽的厉害,但大家觉得这是老气管炎,无法治愈。的确各种的方子都用了,也没彻底见效。2014年在徐州又做了一个手术,对他的生活质量也没太多的改变。
平时父亲总不爱走动,我们都还责怪他,他也常说腿部无力,也摔倒过。父亲体重180多斤,我也以为太重的原因,腿部支撑不了,常说让他多些锻炼,要带他去医院他总是说没事,随后就不了了之了。
2017年9月10日那天下着雨,上午赶去大沙河一个亲戚家参加葬礼,路泥泞的几乎无法通行。上午10点接到一个电话,华山镇一个救助对象去世,巧的是他的儿子下午2点就要集结去西藏当兵。从大沙河往梁寨方向然后去到华山,中间正好路过父亲家,然而时间很紧了,又考虑到参加葬礼就没回家看看。在华山拍照后把新兵送上车都三点多了,到办公室忙着整理素材,发稿一直到天黑,原本给父亲做的鸡汤也因为太累没有送去。
就在这个下午大概5点的时候,父亲滑到在院子里,自己起不来了,还下着小雨,父亲就这样在院子里一夜,还好那时天还不冷。直到11日下午2点多才被发现,父亲滑倒时挽着裤腿,一天的阳光把腿部灼伤,直到现在还留着深深的印子。
当我接到通知赶到父亲跟前,他还笑笑,眼光里流露出怯懦,他怕我责怪他。当时的我心疼的半死,赶紧把父亲送去医院。拍片子发现胳膊和腿部都不曾骨折,就是头部后脑勺有点伤,医生说结痂了,也不需要缝合,消炎一下就行。在做头部CT是医生说有个阴影部分,是否再做检查时,我记起2012年8月在徐州做肺大泡手术时就发现父亲有个脑膜瘤,当时医生和家人都觉得是个良性的,加上年纪太大,肺部刚手术,且脑瘤不大也不影响什么,就没有进一步手术。父亲手术出院后,我们各自去了天南地北忙工作了,几年间父亲没有其他问题,也都把脑瘤的事情忘记了。再提起也就没有进一步检查的必要了。住院十多天后父亲出院了,几天后看到他恢复不错,我们庆幸虚惊一场,父亲吉人天相,一切视乎又回到从前。父亲又坚强的开始了独自的生活。
2017年11月2日还是下午,又接到父亲摔倒的电话,这次他倒在了厨房,大概是上午热饭时摔倒的,一开始以为是滑到的。那电饭煲也没跳闸,都烧到熔化了。见到父亲时我再次看到他那种怯怯的眼神,还有无奈的笑。邻居三嫂给他端来热汤,喝过送往医院,这次没有摔伤,医生按照前次方案打针。第三天中午给父亲买的羊肉汤,摆放好让他自己吃,我帮他洗尿湿的衣服。回头一看他用左手捏着粉条往嘴里放,近前一看他拿筷子的右手不听使唤了,我知道坏了。赶紧招呼姐姐们,医生安排做了脑部CT,发现大面积的水肿。丰县医生建议往徐州,徐州四院神经外科没有床位,但还是在11月4日晚上8点到达徐州,只好在走廊加床用针。去水不会复杂,甘露醇加地米就能解决。转入病房开始各种检查,父亲的脑膜瘤已经长到6公分大小了,加上水肿压迫了左脑部分神经,导致语言障碍和行动自由。一开始医生建议手术,但做了心肺功能检查后,父亲的肺功能“严重减损”,手术风险极大,医生说做完手术,可能会有更坏的结果,就是没有了任何手术的可能。入院前几天父亲状态不错,可以自己慢慢的吃饭,我给他开玩笑,他笑的很开心,还一直吵着回家。虽然没有手术的机会了,我为父亲找到一些其他如中医等治疗和控制脑瘤的方子,并打算定期带他到医院检查打针。
14日原定出院的日子,上午父亲大便失禁了,突然不说话了,也不愿意吃饭了。当我看到他的眼神,心中害怕了。那种眼神我在奶奶去世的时候见到过,褐黄色冷冷的一点亮光也没有了。父亲就这样看看我,眼睛里没有了怯懦,更没有了一丝温暖。我的心一下子跌入谷底,我能感觉到如山的父亲真的要走到生命的尽头了,心疼到不能自己,在医院的楼梯间失声痛哭起来。
一生不会表达自己感情的父亲,在大家心中是不太受欢迎的,家里人半开玩笑的说过如果父亲病倒了,没人伺候。这不是假话,父亲高大,体重180多斤,一个人是根本照顾不了的。其实越不会表达的人,内心越是明白,父亲大概就是这样的人。母亲瘫痪7年大家的精力都放在母亲身上,这几年父亲吃了不少苦,从一个什么都不会做的人,勉强给自己弄口热的吃,可以想象有多不容易。
我想此刻父亲一定明白,母亲的瘫痪已经让大家付出很多精力,他如果再卧床很久,这个家还有我几乎没有退路了。我想父亲是愿意用最快的时间走完他的人生路,让自己有尊严和体面的离开我们。也许父亲真的这样想的,只是他依旧沉默,不去表达。
入伍后从事文字工作的我,多次想用笔端触及父亲平凡而伟大的人生,去呼应这如高山、如大海的父爱恩情。
但每每文章开头都搁浅了,父亲在我生命历程中太过浩瀚,我如同一叶小舟,在他的爱和庇护下一直慢慢的前行,遇到风浪有父亲来遮挡。虽然父亲慢慢老去,但我依旧很强烈的认为,他就是我的高山,就是我的天。我总想等一天自己什么事情都不干了,把全部时间留给父母,可这个愿望一直无法实现。当看到父亲病倒后,我感觉好多事情来不及了。来不及对父亲回以更多的爱,来不及和父亲下下棋,来不及和父亲再讲国内国外发生的大事,来不及和他开着玩笑、看他呵呵的笑着... ...
几年来在公益上经常去看望大病患者,也参加多次因病离世的救助对象的葬礼。可谓见惯了生老病死,也明白人总会老去,最后离开这个世界。
我知道父亲人生的终点相距不远了,正如我在高速上行驶,哪是起点,哪里又是终点。我只感觉到父亲离我越来越远,我已经听不见他的笑声,看不到他在我和他开玩笑时咧着嘴一直的笑着。我想起小时候父亲用自行车驮着我,我就坐在他的胸前,其实是怀抱里,有时睡着了,他一手骑车,另一只手背就成了我安睡的摇篮... ...
2013年父亲去福州,回来的时候他执意坐做我的车子,1500公里的路程我怕他承受不了,他说给我作伴。我们就这样一路说着话,偶尔还拌嘴,我不停的开车,他在后座上也没有睡觉,不停的给我做后勤保障。
那时我觉得父亲是一个倔强和坚强的老头,以至于我在后来的日子里认为他能照顾好自己,他大山一样的父亲品质会伴随着我,一直不倒。当父亲弱弱的不想吃东西、不愿意讲话,更不会再发脾气的这天,我心中的大山轰然倒塌了,我的天空出现了混沌,我很想再逗父亲哈哈的笑,我很想让父亲慢点到达人生的终点,可这次他再不会听我的安排。
一直不会聊天的父亲,见到亲戚朋友和邻居总是会说,他见过的人没有比我这个憨儿子再孝顺的了。我不知道这一生能不能回报父亲和母亲对我的爱的万分之一,我不知道来世是否还能与父亲相见,如果可以我还愿意做他的孩子,去偿还今生未了的养育深情。我想用眼泪来阻止大山的崩塌,我想用尽力气拉住父亲的手,让他为我停留,可眼泪模糊了我的视线,眼前漆黑一片。
父亲还是走了,这48年的养育之情就这样戛然而止,用于定格在我生命的年轮上,烙上深深的痕迹,我愿意如有来世,我还做父亲的孩子,看着父亲对着我咧着嘴一直笑着。如果我修为不够,回不了人形,愿做牛马来回报父亲这一生的养育之恩,舔犊之情。
我如大山一般的父亲,此刻已经静静的躺在那片他留恋一生的泥土之中,看着我和他的孩子、亲人们,还有他的家。
每逢佳节倍思亲,春天来了,春雨洒落在苏北平原上,飘落在父亲的坟茔上。泪水涟涟的我,追思父亲的疼爱与过往,多想再次扑进父亲宽大的胸膛,感知大山般的厚重和伟岸;多想再为父亲遮风挡雨,再让父亲靠靠我的肩膀和胸膛,让他知道我在想他,让我知道父亲还在心疼着我。
清明的春雨如泪一样缠绵,花开的季节父亲安然的在他的家乡长眠。春雨串起的泪珠里,我看见那个年少倜傥的父亲,健壮的奔跑着去了远方。
二0一八年四月五日清明 中国 .丰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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