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不管你做了多坏的事情,我都不会讨厌你 ”
陈桑走后,日子好像一下子过得特别慢。我每天躺在床上数着日历,倒不是离了他便活不了了,而是整日闷在家里实在太无聊了,耳根子里除了孩子的啼哭声,就是老妈和奶奶的念叨声,想出去透个气吧,还得把头裹得跟个粽子似的,只留得一双眼珠子出来认路。
这一个月,我除了吃就是睡,一上称才知道,自己整个胖了十来斤。我对着镜子打量自己,肚子上明显多了一圈肉,再加上这段日子不能洗头,不能化妆,整个人都丑脱形了,十足像一个三十岁的村妇。
我突然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姐们才二十来岁,不能生个孩子回来就把自己给废了呀,于是,我又开始了花样折腾自己。
穿塑形衣,每天满楼梯的蹦跶,开始了各种借口的节食......出月子的那一天,我重新上了回称,一下子又把那十斤肉给减了回去。
我想,我那时候是有动力的,陈桑就是我的动力。自从我们在一起,还从没有过这么长时间的分别。真的,如果不尝试着分开,我竟不知道我会如此疯狂的想念一个人,依赖一个人,我竟不知道,我早已爱他,入了骨。
出月子那一天,我就像一只久居牢笼而重获自由的鸟儿,这段日子以来积攒的所有不安分都在这一天破土而出。为了表达自己难以形容的亢奋,我还去理发店烫了个爆炸头。我特别满意那个发型,把我骨子里的狂野基因暴露的一览无遗。
我迫不及待的要见到陈桑,我要让他眼前一亮。于是,我带着孩子,带着老妈,踏上了回宁波的征程。
陈桑在电话里跟我沟通好了,他叫了一大帮朋友晚上聚会,这在他们老家那叫见面酒,据说,会收到一笔不菲的礼金,我自然是答应的,有钱不拿,那得是多傻?
我们到时,陈桑把酒席的一切都安排妥当,因为屋内空间有限,他干脆把饭桌移到了院子里,一群人围在院内喝酒吹牛,好不热闹。
“哎,弟妹,我侄子叫什么来着,给他取了个什么好听的名字啊?”
我今天所有的愉悦心情被这个问题撞得支离破碎。
我抱着孩子的手只觉得猛然间一阵发麻,我笑的有些牵强:“叫楠楠。”是的,我刻意躲避了姓氏。
我端起桌前的橙汁抿了一口,趁机偷瞄陈桑的脸色,陈桑的笑容在那一刻停滞了下来。
“哦,陈楠楠,好听,名字不错。”那人继续奉承道。
“不是,是叫林楠楠。”
我妈出其不意的抢了一嘴过去。就是这一句话,让桌上的气氛瞬间尴尬无比,倒是她自己,不紧不慢的继续吃着碗里的饭菜,表情毫无波澜。
我恨的牙根直痒,她怎么还能这样的理直气壮?她若不说话,此时这个坎就算过去了,偏偏她就是要逞这一时之勇,偏偏我又对她打骂不得。
“哦,林楠楠,也好听的,都一样。”桌上的人为了缓和气氛,纷纷笑着应和。
“我去上个卫生间,你们先吃着。”陈桑放下筷子,陪着笑脸离了桌。
他分明是笑着的,可我,却只看到他脸上那层浓郁的墨,阴森的化不开。
饭桌上又继续了热闹,却久久不见陈桑回来,我找了个借口把宝宝交给了老妈,溜出去看看陈桑。
我爬上那个坡,远远就看到了陈桑站在三里河的大桥上,昏暗的灯光把他的身影笼罩的格外落寞,我只是多看了一眼,不禁鼻子发酸。他嘴里叼着一根烟,一动不动的盯着河面,任凭自己的脸一明一暗的闪烁在微弱的火苗里。
我轻巧的走了过去,两只手从背后环上了他的脖子。
“爸爸,你怎么跑来外面啦?”我在他的耳后轻声呢喃。
他浅笑了一声,轻轻地拽住了我的手:“你怎么也跑来了,不去看儿子?”
“我想你了,想抱抱你呗。”我软糯糯的答他。
“我出来抽根烟,怕熏到孩子。”他长舒了一口气。
我猛然间跳起来蹭到了他的背上,对着他咯咯的笑:“看看,一个月没见,我有没有胖啊?”
陈桑一个重心不稳,脚步晃荡了几下,应承我道:“胖了,都背不动了。”
我钻到他的脖子里,狠狠地咬着他的肩膀:“你敢说我胖,找死。”
他这才咧着嘴笑了出来,我透过灯光静静地看着他的脸,他眼角的细纹,还有,唇边有些发青的胡茬。
“林夕,你总是让我没有办法,怎么办?不管你做了多坏的事情,我都不会讨厌你。”
陈桑的声音是那样的温柔,甚至让我忘记,他曾经也是一个躁动不安的大男孩......
文章内容不代表凯硕文章网观点,转载请注明出处:https://www.kanshuzu.com/qgmw/show/86960.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