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请您想想,当年你妹妹留给郑欣欣的红丝巾是什么牌子的,还有印象吗?郭锐想打破这种尴尬的局面,因为徐慧亮一直在抽泣。
听到问话,他回过神来,用手帕纸擦掉眼泪,清清喉咙眨巴眼皮沉思了一会儿。好像是“幸福”牌的吧?!这是我妹妹结婚的时候,她的好姐妹们送的。当时这个比较时髦,我爱人也有几条。
虽然徐慧亮回答的很随意,但对郭锐和廖芳来说信息量却是异乎寻常的重要。因为现在没有更好的办法去证实郑欣欣带的红丝巾是不是“幸福”牌的,而在市场经济开放的今天,一个人如果一直系着二十多年老牌子的丝巾,这本身就不正常。
那么---你能不能帮我们个忙,去证实一下郑欣欣的丝巾是不是“幸福”牌的呢?郭锐提出了一个连他自己都吃惊的问题,廖芳也好奇的看着他。徐慧亮疑惑的问,有什么意义吗?郭锐不置可否的点点头,我们只不过想证实和否定一些事情。徐慧亮似懂非懂的“哦”了一声。
当徐慧亮的出租车停在拖拉机厂宿舍旧楼区的时候,小卖部的老板娘还伸出头撇着嘴看了几眼。这个垃圾堆成山的地方很难把车开进去,原先的一条主路在距小卖部十几米远的地方就被垃圾堵住了,所以要想到郑欣欣的家必须下车走一段路,而小卖部是必经之地。
巧的是房门没锁,徐慧亮喊了两声没人回应便推门进去。郑福根还是被用宽布条固定在椅子上,只是这次靠东墙近了些,在床附近。郭锐和廖芳互视了一下,然后各自警觉的环视屋内的一切。上次在门口被郑欣欣不客气的轰了出去,所以当时印象深刻的是半瘫并小脑萎缩的郑福根和西墙上徐慧兰的遗像。桌子上留声机上面放着一个装唱片的纸袋,郭锐掀开机盖发现一张黑胶木唱片放在里面,中间清楚的写着《蝴蝶夫人》歌剧选曲的字样,看来郑欣欣是经常听这张唱片的。郭锐这样想着突然被廖芳用胳膊肘捣了一下,他看见廖芳正努着嘴把视线引向徐慧兰的遗像。
徐慧兰的遗像上面除了挂着黑纱还有一条布满灰尘的丝巾,褪色的不注意基本是看不到的。郭锐回头看看蹲在门口抽烟的徐慧亮正无聊的看着外面,忙给廖芳使个眼色。廖芳眼急手快抬手轻轻扯开丝巾的一角,一个暗色的商标布条立刻呈现在眼前,上面清楚的映出两个字“幸福”。廖芳惊喜的看了郭锐一眼,郭锐确认的点点头,廖芳忙把丝巾恢复原状。取证工作没想到进行的这么顺利,两个年轻的侦查员不免心中充满了兴奋。
内门是上了锁的,显然这是郑欣欣的房间。虽然是个玻璃窗门,但被报纸和布帘挡住,里面什么也看不到。没有搜查证明是不能随意打开锁的,郭锐和廖芳虽然意犹未尽正在兴头上,他们多么想在此发现更多的线索啊?但此刻不能不离开了。在和徐慧亮告别之际,郭锐掏出名片递给他,要他如果想起关于妹妹新的情况可以随时打电话联系。徐慧亮客气的接过名片,把他们送到局门口便扬长而去。
徐慧兰自杀案的档案材料放在廖芳的办公桌上,郭锐和廖芳没顾得上食堂打饭就急不可待的打开档案袋。当廖芳把材料后面的照片摊开在桌上时,俩人同时惊讶的瞪大了眼睛,原来与徐慧兰同时跳崖的徐莉的照片也在里面,这个妩媚的女人右眼角下就有一颗明显的黑痣。这说明了什么?瞬间他们感觉就像有一根无形的线把四个素不相识但右眼角下长了黑痣的女人连在了一起。莫非真的是她?如果两个女人在一起,对方在没有任何防备的情况下被袭击,从情理上是完全说的过去的一件事。
从看到徐莉的照片那一刻起,郑欣欣的影像就活跃在郭锐的脑海里,她恨这样的女人,特别是右眼角下长着黑痣的女人,这在她幼小的心灵里留下了深深的烙印。是这些妖艳的女人害死了妈妈,为了给妈妈报仇,她专门找和徐莉长相相似的女人下手。郭锐长吁了一口气,不敢再继续推理下去,他怕这样的思维,一旦出现差错会左右案件的调查。
吃饭喽!刘长鸣把两个饭盒放到桌子上,探着身子说,吃完饭到会议室来。
原来朝阳区凶杀案发生的当天夜里,在正对小区大门工商银行的室外监视器里,发现了被害人的踪迹。当时是夜里十一点二十分,电脑上有时间显示。被害人从鲁巷口出来穿过阳光大道进了小区,后面尾随着一个穿着风衣、白色旅游鞋的人。会议室里寂静无声,因为有的小组还没有回来,所以并没有几个人。录像带来回走了几遍,郭锐凝神观察着尾随者的走姿,越看就越想把在医院里遇上的郑欣欣联系起来。
模糊的画面上看,尾随者右肩也挎着一个包,从特征看基本断定是个女人。二人个头差不多,也就在一米六零左右。而在现场发现的旅游鞋的鞋印是四十二码,按推断罪犯身高应在一米七零左右。如果把尾随者假设成凶手,那么她的身高比例可能会有问题。也就是说她身材不高,但脚却不小。
如果这个尾随者真的就是凶犯的话,凭她穿着一双四十二码的鞋,就说明她具备一定的反侦查能力。刘长鸣说着又换了一张现场鞋印的图片,鞋印很轻,也不像分析的重量所产生出的压痕。
这么说罪犯在行凶时,已经提前做好了伪装。郭锐盯着刘长鸣分析道。
是啊!我反复对鞋印进行了甄别。如果是一只正常的脚印,那么受力面应该是脚拇指、前掌和后掌,也就是说这个鞋印受力面是均匀的。我们再来看这个鞋印,前后边沿部分很模糊,而中间的部位却比较清晰。这就让我联想到罪犯的身高,其实她的身材很正常,只不过她作案时故意穿了一双大号码的旅游鞋,以影响我们的侦查。蔡法医镜片后的眼睛深邃而睿智,他不光对解剖学酷爱,对痕迹学也造诣匪浅。
在场的干警们屏主呼吸听完蔡法医的分析,不约而同的把目光又投向那只现场的鞋印,心里不由升起敬佩之感。从一个鞋印的图片就能分析出这么多的线索,与其说是上了一课,不如说把案件的包围圈又缩小了一层。
我们对小区门卫进行了走访,但一问三不知,那是一位五十多岁的老头,天天喝酒,是物业主管的亲戚。小区出了案子后,已经被辞退了。刑警小赵无奈的摇着头说。
基于上述情况,郭锐和廖芳把对郑欣欣的调查情况详细的介绍了一遍,廖芳把徐莉的照片拿给大家看,刘长鸣从卷宗里又拿出三起案件被害人的生前照片,一起放到桌上比对,结果是相貌特征惊人的相似。
我们认为郑欣欣有重大嫌疑。郭锐说完和廖芳一起看向刘长鸣。
刘长鸣紧缩双眉,鹰隼般的目光里此刻放出冷冷的光来,这种肃穆的光,是猎鹰在铺抓猎物时才可能发出的。也许是激动,他微颤的手把烟灰抖落在桌面上,我马上向局长汇报,等待下一步指示。不过你们要继续严密监视郑欣欣的一举一动。说完充满期待的眼神看着郭锐和廖芳,他俩同时点点头。刘长鸣把目光转向蔡法医,把烟蒂按灭在烟灰缸里,站起身来,咱们马上向局长汇报。
没有睡午觉的习惯,郭锐坐在电脑桌前百无聊赖的浏览网页。突然手机信息铃声响了,他连忙打开,看后不由坐直身子。短信的内容是:下午三点神女峰望君崖见。---郑欣欣。
郭锐立刻意识到第二次去郑欣欣家的事她肯定知道了,自己的电话号码也是她舅舅给的。现在来这么个莫名其妙的短信,她到底想干什么呢?郭锐看看趴在办公桌上熟睡的廖芳,悄悄走了出去。
他要一个人单独赴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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