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醉了的情人

晚风中,他就站在路口的中间,由于喝酒太多而微微隆起的肚子前面斜挂着一个小包,双手正摆弄着手机。

我走过去,他拉着我就要走。我问,又喝酒了?他说在附近吃饭,完了就过来了。

几分钟前,我正在宿舍里听着音乐,已经做好了今天见不到他的准备。因为中午已经打过电话给他,说来例假了。却不想,晚上他打来电话的时候,说在楼下等我。“在楼下等我”这件事,对我来说是何其的稀少而又珍贵,那种听到时内心的惊喜和窃喜,早就大过了我对他的失望和埋怨。

上了一辆的士,他没有和我坐在一起,而是坐在了副驾驶,一路上和司机聊得甚嗨,以至于司机将“明珠花园”当成了我们要去的地方,而实际上我们要去的是“明珠新苑”。他呀,操着一腔有点地方口音的话,和司机聊出租车行业,聊开车水平,偶尔夹杂着粗口。我承认,那是我不喜欢的他,看着他那样,一点崇拜感都没有了,甚至好想叫司机不要理他。然而我没有。我知道他喝多了才会这样,也知道我应该给他面子,尊重他。爱一个人就是这样,你知道,看到他的缺点,和不好的一面的时候,也还是会想着他的好。

在他家楼下下了车,我们没有立刻上去。路边有条将主路和居民区域分开的小台阶,我站在上面,他站在路上,拉近了我和他之间的身高差距。他一会儿揉揉我的头发,一会儿又捏捏我的脸,还捧起低头亲了我一下。接着说,我不懂他的孤独和忧愁。他说,我们聊聊吧。那时候我在想“我不懂你吗?或许是,谁又能对谁完全感同身受呢?可我心疼你啊!你的过去我完全不在意,但你的现在却深深系着我。你的皱眉,你的担忧,你的不乐观,都让我不知所措,让我心疼,让我想要去体谅和保护”。

话说了几句,他又提议要去附近一个叫作“西品”的酒吧。酒吧换了老板,还添了唱歌的娱乐。唱歌的女孩子是他在微信上聊的,我偷偷瞄了那个女孩的头像,是啊,这个头像我已经看过很多次了。顿时我就心情不爽了。可是看他那样晕晕乎乎的状态,和非要拉我去的态度,我也只好控制着自己,不去在意这件事。

到了酒吧,见到了那个女孩子的真容。还算漂亮,化了点妆,穿着粉色遮到屁股的雪纺,露肩;由于衣服料子有些薄,透着酒吧特有的昏暗灯光隐约可以看到内衣和短裤轮廓。我不喜欢这样的女孩子,这样风花雪月的女孩子。由于这件事,加之他和我讲的关于他前女友的作态,我突然有些怀疑,他是我想要的那个人吗?如果他的审美是在这些女孩子身上,我是怎么也不爱的。

酒吧里人少的可怜,老板,“女歌手”,她表弟,他和我。很快,喝醉酒的他就和他们熟络了起来,还叫了那位女孩子的昵名。至今叫我都叫全名呢,听到他那样亲昵称呼那女孩子,我心里的醋又倒了一瓶。他让那女孩子唱他喜欢的歌给他听,我唱歌也是出了名的好听,怎么他就要听这种女孩子唱歌了呢?我又问他,你听她唱歌,都不听我唱吗。他说你去唱啊,说着让那女孩子把麦给我。我才不会去接呢,我只想唱给他听而已,而不是在这样的场合。后来他去和她一起唱歌了,我心里的醋浇不熄我心里的火,就当着所有人的面,大声叫了他的名字,说我要走了。他赶紧放下麦,过来坐在我的对面,一副扬起胜利旗帜的样子说我醋坛子打翻了。我心里在埋怨“是啊,翻了,翻江倒海地翻了,你知道我喜欢你,你知道我吃醋,你为什么还要这样呢?”

他就坐在我的对面,一边给我倒茶,一边说要和我好好聊聊。我几次提包要走,可想想就这么几个人,都看着呢,我怎么也得给他点面子,便又忍住了心里的不快。聊了几句正题,他又叫来那女孩的表弟过来打牌。我对牌类游戏向来提不起兴趣,拒绝了几次,他就叫那女孩子过来玩。幸得那女孩子知道自己工作所在,没有来参与,否则我可能会将茶杯朝他一扔,拎包就走。最终我还是碍于他面子的事情,没有发作,和他们玩起牌来,两三把下来也便不想那些不开心的事了。

那女孩下班后,和他道了别,然后和表弟一起走了,剩下我和他还在那里玩炸金花。由于结账时他给我了他钱包里所有的现金,所以剩下的钱也都在我这里了,几把下来,他连手表都输给我了,然后押银行卡,我问他密码。他说“你生日”呵呵……这话我倒是听得很开心,即便我知道这是假的,但也总觉得顺耳。

回到他家里,他和我面对面席地而坐,郑重其事的要和我好好谈谈,说以朋友的身份,情侣的身份……等等,我却在这里打断了他,说“but,wearenot”,我说我们并不是情侣啊。是啊,我可以一次一次骗自己,不去在意那些他给我的伤心,但我跟他之间确定不了的关系,我必须明了。这一打岔,话题又扯到我身上来了,让我说我想说的。我想了很久,也不知道想说什么,最后说了句“我要嫁人了。”是的,这几天朋友介绍了一男生给我,和他一样是体育老师,我知道和他没有结果,就也想去试试新的人选了,和他纠缠的这些日子真的不能再继续了。可我也不是要脚踩两船的人,如果和别人在一起,定是要断了和他的联系的。每每想到这里,眼泪就会不停地掉,他不会看到。

他想知道那个男生是谁。因为这小城的体育老师大都会相互认识,知道。可我是不会告诉他的,这样对那个男生不好。他苦苦追问,我也没有改变态度。我准备去洗澡时,他拿了我的手机。我手机的密码很简单,他打的开。微信里我和那个男生的聊天记录没有删,我怕他看到,便知道了是谁,所以紧张了起来。随即我俩展开了抢手机大战,战时将近一个小时。最后还是我放手了,因为我始终硬不下心来,真的和他翻脸发火,我爱他啊!

终究,他没有知道那个男生是谁,但看到了另外一个追求者的聊天记录,生气的睡去了。那一刻,我看着已经熟睡的他,我的心绪让我好熟悉,那是和前男友在一起时,每个夜晚痛苦煎熬的感觉。以前,这个时候我会折腾对方,或者自己跑出去。现在不会了,我只是看着他睡着的样子,不舍去打扰,即使自己的心里不快的快要爆炸了,也还是不敢去跟他胡闹,况且他是喝多了。

我去洗了澡,让情绪平定下来,看了会电视也自己睡去了,那时已经凌晨5点。

他,是我爱的他。

他,却不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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