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这个仪式,说白了,就是瞎折腾 ”
春节前夕,陈桑接到家里的电话,希望我们早点回去,补办一场婚礼,好让乡里乡亲热闹一番。
说出来你们可能不信,对于婚礼,我真的没有半点的向往,反而觉得麻烦,费钱。可陈桑不这么认为,他一直惦记着当初的约定,给我一场盛大的结婚仪式。对于已经是一个一岁孩子的妈妈来说,这个仪式,说白了,就是瞎折腾。
林仁杰不愿意去贵州那种山旮旯的地方,他一听说那里离街上的麻将馆有一个小时的车程,毫不犹豫的就拒绝了。我一点也不意外,他的人生愿望就没有女儿结婚这回事,有的,只是今天赢多少钱,明天上哪去挥霍。
阿翠妈妈任劳任怨,她唯恐我和陈桑忙起来顾不到她的大外孙,坚持要不远万里的跟着我们上一趟贵州。
整整一天一夜的车程,大人倒没什么,就是苦了孩子。车里空气不好,连喝的水也有股味儿,楠楠一路上咿咿呀呀的,小脸通红,把我的心都揉碎了。
到家以后才知道,叔叔阿姨已经开始操办婚宴的事了。按他们当地的习俗,结婚之前,主家必须得杀牛杀猪,这些家禽,老人家都已经掏钱置办上了,宾客也已经通知好,只等着我们两人回去,挑选上礼服,这事就成了。
我也是后来才知道,在他们老家,结婚都不穿婚纱,不请司仪,就是铺张的摆上几十桌酒,聚集亲朋好友乐呵一下。我有些郁闷,这哪里是我们结婚啊,合着我们回不回来,这婚礼都能办。
婚礼当天,我就像一个七十年代的妇女,穿着一件大红色的妮子外套,头上戴着阿姨给我准备的大红头花,连脸上的妆都是我自己早起化的。
都埋汰成这样了,我是对陈桑说的“盛大”婚礼完全没指望了,一心只想着应付完这一天,也算了了一桩事。
可没想到,这样一场土味十足的婚礼,却成了我毕生难忘的记忆。
上午,我一直规规矩矩的坐在大床上,一群老人孩子站在房门口盯着我看,像是在欣赏动物园里的猴子表演,让我觉得浑身不适。我呢,就像一个被遥控了的机器人,看见有人进来,就伸手抓上一把喜糖塞给他们,然后,再听听他们酝酿已久的吉祥话。
这些孩子很可爱,他们身上的衣服大多都有几个补丁,但看起来比平时干净不少。他们一个个脸上沾着泥巴,拿糖果的手上还留着许多皲裂的痕迹,但他们对这种痛楚毫无知觉,含上一颗糖在嘴里,摇头晃脑,比我这个新娘子还高兴,还满足。
我喜欢与他们相处,就像我喜欢这片土地,喜欢这种纯净,热情。
中午,宾客都到齐了,陈桑总算是露面了,他看着我一身的红色,脸上竟然带着少有的腼腆,他拉着我往屋外走,凑着我的耳畔说:“你今天真好看。”
我忍不住扬着嘴角应他:“都孩子他妈了,有什么好看的!”
酒席一共有五十多桌,村里五十多户人家都人潮涌动,家家户户坐满了客人。接下来是敬酒环节,陈桑拉着我,挨家挨户的去敬酒。
跟在我们后头的是陈桑的两个发小,一个端着酒壶和杯子,另一个,则抱了一大筐的棉鞋。
我问陈桑:“买这么多棉鞋作甚?”
陈桑答我:“这是他们当地的习俗,送鞋子给长辈代表尊敬,拿到鞋子的人,一会儿都会包我们一个大红包。”
我心里暗暗窃喜,这样大一筐鞋,一会儿我得收多少红包啊!突然觉得,喝死也值了。
我就这样跟在陈桑后头,一上午叫了八个舅舅,十个舅妈,七个阿姨,九个姨夫......他们每个人都收到了我们的鞋子,每个人都为我们送上了祝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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