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的开始要从那一所小学说起。
我出身在农村,村子里的人不算太多,记忆中,村子里只有唯一的一所小学,而我和她第一次相识就在那所小学。
小时候的我不是现在的样子,而是一个胖胖的小男生,脑袋特别大。遇上下雨的时候,班上同学总会说:“大头,大头,下雨不愁,人家有伞,我有大头”。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从那以后,如果雨不是特别大的话,我基本不带雨伞。
我没上过幼儿园,只去过不到两个月的学前班。记得那时我舅爷爷在村子里的小学任校长一职,就跟我爸妈说:“让子龙别读幼儿园了,直接上一年级,好好学习应该可以跟得上”。就这样,我就直接从学前班到了一年级。
那个时候我跟诗涵还不认识,那时的我特别调皮,不是今天跟谁打架了,就是又把哪个女生弄哭了,要不就跟班上的同学逃课去玩。可以说,在老师和同学的眼里我并不是一个好孩子,属于一个坏孩子。不过,调皮归调皮,在学习上成绩一直不是特别差,中等水平。爸妈也由着我的性子,不怎么说我。
就这样,不知不觉就要读四年级了。可就在这个时候,出了点小状况,学校老师建议我的父母让我留一级,理由是我的字写的太潦草,好好练一下字再读四年级。虽然我一万个不愿意,但说服不了老师和父母,最总还是留了一级。
如果没有这次留级,或许我不会认识诗涵。
记得那是新学期的开始,班主任是个女老师,大概三十来岁,很和蔼,据说教的语文课特别好。跟以往一样,班主任开始给我们分配座位。我被分到了第二排靠窗的位置上,当我拿着书包走到自己的位置的时候才发现,我的同桌居然是个女生。因为以前我基本都是跟男生坐在一起,突然换成了一女生,特别不适应。于是就去找班主任说:“我不要跟她坐 在一起,无论我说什么,班主任就是不同意我换位置”。没有办法了,只好硬着头皮跟她坐在了一起。
那个时候虽然她是我同桌,但我根本不知道她叫什么名字。直到有一天,班主任让我把班上同学的作业本发下去的时候,我才知道了她的名字。记得那天发作业本,除了她的班上所有同学的作业本都发完了。当时挺纳闷的,这个作业本谁的啊?我怎么不认识啊,会不会老师批改完放错了,把其它年级的放这了。为了以防万一,我拿着这个作业本在讲台上大声喊:“谁…谁叫诗涵?”她突然站了起来说:“我…我叫诗涵,作业本是我的”。当时我别提有多尴尬了,居然不知道自己的同桌叫什么,如果地上有老鼠洞的话,我真的好想钻进去,
当时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回到座位上的。回到座位上,我深吸了一口气鼓起勇气对她说:“刚刚对不起啊,我不知道你就是诗涵”。原本以为她会说我几句,结果她非但没有说我,反而跟我说:“没关系,这事也怪我,没来得及跟你介绍,你好,我叫诗涵,你呢?”我楞了一下,然后结结巴巴的说:“你…好,我…叫赵子龙,你就叫我子龙好了”。那是我第一次与她相识,虽然有点尴尬。然后我和她就各自看各自的书去了。
喂,诗涵,你这名字谁给你起的,还蛮好听的,我突然问到。
她突然笑了,当然是我爸妈给起的,我爸妈希望我做一个有文采而且有内涵的女孩。
哦,这样啊。
那个,子龙,你有没有想过你长大后做什么?
我嘛,我要做一名人民警察,专门抓坏蛋,你呢?
我想成为一名人民教师,像我们班主任那样。
当老师多没意思啊,不然跟我当警察好了,我保护你。
就你啊,你看你的学习成绩,学习那么差还想当警察。
怎么了,学习成绩差怎么了?我是懒得学习,我怕我学习起来把你第一名给抢了。再说了,学这些又没什么用,又那么无聊,我才不想学呢。
哼,借口,有本事你倒是拿个第一名啊。
我…我…懒得理你。
诗涵的学习成绩一直特别好,一直是班级的第一名。而当时的我每天就想着玩,玩累了就上课睡觉,根本不去读书,成绩一落千丈,成了班级的最后一名。上课的老师们总是拿我和她比较,告诫班上同学要像诗涵同学学习,而我自然是那个反面教材。
班主任为了提高班级同学的整体水平,就安排班级学习好的同学利用课后时间来辅导班上成绩较差的同学。万万没想到的是,班主任居然把她安排给了我。其实,我应该庆幸才对啊,毕竟诗涵的学习成绩是班上第一。但,我不开心的原因是不能像以前那样自由了。
放学后还得留下来读书,无聊啊,无聊,我一个人自言自语。
那你还想不想当警察了?
这不是废话吗? 当然想了,那可是我的理想。
那你就用功读书啊,别天天想着玩,你以为警察那么好当啊。
我……
我什么我,这是今天老师讲课的笔记,你先自己看看,不懂得问我。
我竟然不知道该说什么?没办法,只好去看笔记了。窗外我的同学叫我一起玩,我却一点兴趣都没有。
从那以后,我竟变了一个人似的,每天放学后再也不会跟以前的那些朋友出去玩了,而是选择留在学校跟诗涵一起上自习。每天除了看诗涵的笔记,还会预习一下第二天的上课内容。如果遇到看不太懂的地方,诗涵会很有耐心的一遍又一遍的讲给我,直到我听懂为止。慢慢的,我的学习成绩突飞猛进,老师也不再用以前的目光看我,竟然开始夸我了。当我把我的成绩单拿给诗涵看的时候,她居然笑了,笑的那么开心,她的脸好像绽开的白兰花,笑意写在她的脸上,溢着满足的愉悦。当午后的阳光照在她的脸上,我突然觉得她好美。之前我怎么没觉得呢?该不会是我喜欢上她了吧。不,怎么可能呢?我怎么会喜欢上她呢,一定是我想多了。
我记得那段时间跟诗涵自习完,天已经有点黑了,跟她一起的同学早就回家了,我就跟诗涵说:“诗涵,以后我送你回家吧,你一个人回去我不放心,况且你是为了给我补课才回去晚的。”我以为诗涵会毫不犹豫的就答应了,结果她想了好久才回复了我一句:“不用了,我自己一个人可以回去。”“你就别跟我客气了,以后自习完我送你回去,就这么说定了啊”我补充了一句。从那天起,每天自习完,我总会等诗涵一起离开教室,然后送她回家,看着她平安到家,我才安心离去。日久天长,这居然成了一种习惯。现在我还清晰的记得那时的她留着长长的头发,穿着粉红色的上衣,灰色的裙子,棕色的雪地靴,还围着一条白色围巾,她的样子就这样定格在我的记忆里。
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自从诗涵出现后,我的生活被彻底改变了。我由一个调皮捣蛋的差等生变成了一名品学兼优的好学生,在三年级期末考试中,我的成绩在班级里排在了第二名,而诗涵依然是第一名。老师和我的家长都特别开心,我觉得最开心的应该是她吧,毕竟我的成绩有了这么大的提升,基本都是她的功劳。后来,我被评上了班级的“三好学生”。诗涵笑着对我说:“恭喜啊,子龙同学。”我嬉皮笑脸的对她说:“我就跟你说嘛,我是懒得学习,到时候把你第一名抢了,你可别哭啊。”我以为她会说我几句,谁知道她却说:“怎么会呢?我高兴还来不及呢,一起加油哦!”
我记得那个时候的我牛劲特别大,有一次数学课上,老师在黑板上出了一道题让班上同学上去解,谁知道会抽到我,无论老师怎么说,我就是不上去做,老师也很尴尬,就走下讲台要从座位上把我拉到讲台上去做题,我也不知道哪里来的那股牛劲,使劲抱着课桌不放,老师没办法只好换别人去做了。哪知道从那天后我可就在学校出名了。原来数学老师讲完课后去找校长告状说:“你看你外甥,我让他上黑板做道题死活不去,回头你说说他。”晚上自习完送诗涵回去的时候,她又跟我提及此事,我突然觉得有点不好意思了。
那个时候,班主任住在村子里,除了教书之外还有种地。所以每到秋天来临,班上同学就会利用周末的时间去帮班主任去收割庄稼,我和诗涵都会去。大家在一起帮老师掰玉米,刨土豆,偶尔打打闹闹,你追我赶。当然有时候也会偷懒,悄悄的跟班上几个同学去山坡上摘酸刺吃,当然我一定不会忘记给诗涵带点回来吃。中午的话就在庄稼地里吃午饭,吃的特别开心。干了一天的活,大家都挺累的,但却很开心,每个人的脸上都露着笑容,其实有时候真正的快乐是发自内心的。
那个时候我最喜欢的季节就是冬天,在冬天不仅可以打雪仗,堆雪人,而且在冬风的气息里,我们还能闻出烤白薯的香气,烤羊肉串和煎油饼的香味。下雪的时候是我们最开心的时候,因为那样的话我们就可以光明正大的去玩了,同学们在一起打雪仗,堆雪人,滚雪球,虽然天气很冷,但我们居然玩的满头大汗,回到教室每个人的手都被冻的红红的,但脸上却挂着笑容。看着诗涵红彤彤的脸庞,我居然有点心动。我该不会是早恋了吧?
晚上自习完,我跟往常一样送诗涵回去。她依旧是穿着粉红色的上衣,灰色的裙子,棕色的雪地靴,围着一条白色围巾。晚上天比较冷,我没有戴手套的习惯,手冻的一直在搓手。我对诗涵说:“今天怎么这么冷?”她笑着把她自己的手套给了我一只,我转过头看她,目光刚好和她的目光相撞,我们俩都不好意思的笑了。我不知但那天晚上到底有多冷,我只知道我的心很暖,真的很暖。
由于要晨读,所以我早早的就来到教室,但那天直到上课铃响了也没看到诗涵的影子。诗涵呢?怎么没来上课啊?会不会生病了?那一天,我一整天都心不在焉的,很忐忑不安,心里一直想着诗涵,望着她那边空空的位置,总感觉少了点什么?但至于少了什么,我也说不清楚。我突然有点想诗涵,无论在做什么,即使是很认真,却会突然想起和她一起开心的日子,还会突然地笑了出来;觉得走到哪里,似乎她就在哪里;虽然看不到她,但是我总是会觉得她会在我附近的什么地方出现。真正的想念不是挂在嘴上,而是沉积于内心。完了,该不会是我真的喜欢上她了吧。
我也不知道怎么了,那天我决定写一封信给诗涵,我想把我的感觉和想法告诉她。
第二天上午,当我来到教室的时候,诗涵已经在晨读了。我怕我跟她说话会影响班上其他同学晨读,就写了张小纸条给诗涵,纸条上写着:“昨天你怎么了?怎么没来上课呢?生病了?”诗涵看了纸条笑了一下,在纸条上写了一行字“没事,就是有点小感冒,现在已经好了。”我那颗忐忑不安的心总于平静了下来。晚上送诗涵回去的路上,我突然叫住了诗涵。
“诗涵,我…我…我有东西给你。”说完这句话我的脸都红了。
“什么东西啊?有话你就直接说呗,干嘛吞吞吐吐的。”
“我…我给你写了封信。”
“不会是给我写的情书吧。”诗涵笑着说。
“不…不是,你回去看一下不就知道了。”说完我头也不回就朝家的方向跑去,消失在黑夜里。
那是我第一次给女孩写情书。
从那天以后我就再也没有跟诗涵提及此事,诗涵也没有。
时间过得好快,一转眼我就五年级了。
由于父亲工作需要,我们一家要搬到城里去住,我不得不转学。
离开学校的那天,班上的老师和同学都来送我,并嘱咐我一定要经常回来看看。我在人群中找了好久,却怎么也找不到诗涵的影子,那个一直让我梦魂牵绕的女孩。当我转身要离开学校的时候,突然又听到了那个熟悉的声音。“赵子龙,一定记得常回来看看,我们会想你的。”她送给我一支自动铅笔,铅笔上刻着诗涵两个字。不知道为什么,当我转身离开的时候,我居然忍不住哭了,一方面是对学校的留恋,另一方面是因为诗涵。
从那以后我再也没有见过诗涵了,不知道她现在过得怎么样?结婚了没有?还是仍然在读书?我曾经跟班上同学打听过诗涵的消息,但却得不到有用的消息。从此诗涵就从我的世界里消失了。
当年诗涵送我的自动铅笔我还保留着,每当看到那支自动铅笔的时候总会想起诗涵,想起跟她在一起的点点滴滴,仿佛这些事就发生在昨天。
那是我追的第一个女孩,不管你现在怎么样?我都希望你永远开心!
晚风吹过多年以后,你我越过时光之路,不知是否可以清温一壶长久。人的一生每一天都在相遇和离别,世间所有的相遇都是久别重逢,我只能用一行行冰冷的文字呢喃着温暖的问候,轻摇时光,我拾一抹暖意走过时光,愿那些平淡却刻骨的时光静静在指尖盛放,踮起脚尖去触摸阳光。
我们的故事还未开始竟要散场了,请优雅行走在时光中,让自己跨越青春的姿势优雅而蹁跹。裁一纸岁月暖人心扉,染墨流年,岁月沉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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