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描写了上世纪七十年代初孙家营村村民平凡的生活。
今年的雪下的比较晚,到了年跟前才看见阴的很浓的老天爷。孙世祥抽着老烟袋,看着猪圈里的那头的大犽猪,心想,再过几天就把你杀了卖钱喽!每年家里都得养一头猪,到年关杀了把猪肉拉到集市上卖掉换些钱买些年货,剩下的还能补贴家用。另外把猪头、下碎自家留下过年用。这是老孙家多年的习惯了。
腊月二十七一大早,天空便飘起了雪花儿。孙世祥叫上两个儿子,孙长林、孙长胜,还有兄弟孙世强一起,在村南一处空地上,挖坑支起了一口大锅,添满水用干劈柴烧开。再卸下大门的一扇门板,把绑好的猪放在上面,被绑了嘴和四肢的猪在门板上使劲挣扎,并“嗷嗷”叫个不停。
孙世强正处当年,又是杀猪的行家。他让长順摁住猪蹄子,让长胜拽住猪尾巴,并用另一只手按住猪身子。自己则一手扳住猪的嘴下巴,再用膝盖顶住猪的后脑壳,使猪头尽量伸出门板。然后用早已准备好的捅刀狠狠地向喉咙部位刺去,真是又准又狠,随着刀的捅进,鲜红的血液呼啦啦不断流在门板下的大琉璃盆里。猪拼命的抽搐着,孙世强紧绷着嘴,继续保持着原有的动作,直到猪的嚎叫声渐渐的弱了下去,一动不动了,才放开手,松了一口气。猪头耷拉了下去,只有没有出完的血还再一滴一滴地往下流着。
别看数九寒天,大雪纷飞,看热闹的人还是很多。大家都抄着手,站在四周,看着杀猪的过程,这也是过年的乐趣。孙世强解开猪腿,在一条后腿处用刀隔开一个小口,然后用一人高的捅条顺着豁口往里捅去,一连捅了十来下,只见那捅条在猪皮底下缓缓向前,像拱着地皮的蚯蚓。捅到前腿处便抽回,继续捅别的方向。捅罢,啪啪头上和肩膀上的雪,从腰里掏出烟袋,狠狠地吸了一口说:“恁弟兄俩,吹!”长林年龄大些,见过杀猪的,知道“吹”的意思。便拉直猪腿,对着豁口,使劲的吹起来。只见那猪随着长林一口口的吹气,慢慢地鼓胀起来。吹了一会,便用手捏住豁口,然后“呼哧呼哧”的喘气,一会便弄的满头大汗。长胜又接着吹,吹的猪肚子完全鼓起来了,四肢也全部伸开了,就像个橡皮猪。
差不多了,孙世强用麻绳将豁口扎紧,爷仨就吃呀咧嘴地把猪放进了那滚烫的热水锅里了。猪在里面漂着,孙世祥叼着烟袋,用个木棍来回的让猪在锅里打着滚。二十分钟左右,把猪又架到门板上,孙世强拿过来两个刮子,就是刮猪毛用的。兄弟俩开始刮猪毛,孙世强蹲在旁边,也抽着旱烟袋看着。已经烫透了的猪毛,很快就刮完了。那头大黒猪转眼成了大白猪,鼓溜溜地
躺在门板上。然后就是开膛扒肚,先将头砍下,再把心、肝、肺、肠等下碎留下,把蹄子,猪尾巴也割下。再从脊梁处用砍刀砍开成两块,大功告成,长林、长順一人背一块回家了。
杀完这头猪,已是中午。长林娘炖好了猪血,又用白菜炖了猪肺,又炒了几个鸡蛋,抓了几把花生,爷几个就这样喝起来了。
孙世祥看着窗外越来越大的雪,心想,明天的平店集雪再大也得把猪肉卖掉……
评分:8.3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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