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岁时,父亲在外面有了女人。她是同村一个比母亲年轻几岁的女人。人人都说她比母亲年轻漂亮,但我却觉得母亲比她美。尤其是因为常年积郁,所淀下的那双静如西子,动如波光的眸。
母亲曾经是一个才女,谁能料人心无悔世无常,父亲有了外遇之后母亲变了,变得沉默寡言,不再与别人讲话,对于那个女人她恨之入骨,母亲经常出动姐姐哥哥去找那个女的出气,家里乱成一团。
由于那个女人一再的逼迫,父亲不再管教我们了。姐姐的学习成绩因此一落千丈,而且白了半头秀发。昨天还是清秀可人的美丽校花,一瞬间已尽是沧桑。就这样,由于家庭情况越来越糟糕而且又成了学校唯一的白毛女,姐姐带着对梦想的极度眷恋与对坎坷生活难以释怀的痛苦心境服毒自杀了!
临死时,姐姐对我说了她的理想是追求艺术。她也曾想过坚持理想不走这条路,可是一次次的折磨令她陷入不能自拔的心里低谷。死时在她的身旁留了两句话:“追求艺术的方式有很多种,何不选其中最浪漫的一种?还是自行了断了吧!”“青春快要完结的时候,我把生命也结束了!”只有我懂得姐姐的孤独,因为我也有着这样的孤独。但是我从来不担心自己会步姐姐的后尘,因为我也有这与她同样的梦想,不同的坚强。
家里越来越乱了,哥哥好几天没有上学去了,他变得喜欢抽烟,酗酒。他总是要把自己折磨的满身是伤才肯回来。
这一天,父亲又去找那个女人,被母亲发现了。母亲带着一向帮她的奶奶去找父亲。父亲见母亲与奶奶一起,不但没有愧疚还大骂母亲多事,母亲也没有示弱,两人争执起来。那个女人悄悄的离开了。奶奶上前去拉父亲,不料父亲一把推开奶奶。这一次他摒弃了所有的责任。奶奶死了。
下葬时,父亲没有在现场,是母亲和奶奶的其他几个儿子为奶奶做最后的送别!土一点一点的掩住了奶奶的棺,母亲大哭起来,奶奶这一走就把所有的晴天霹雳都留给了母亲。母亲无助了,她重重的趴在奶奶的坟头上大喊大哭,谁也叫不走她。
风来了,雨来了。土被浇成了泥,她浑身湿透了。夜来了,来的比平日早,可能上苍也知道勤劳朴实的母亲是无辜的。母亲缓缓的起身头发早已松散的不成样子。我在门口等她,雨夜里我俨然看见一个浑身脏臭,头发蓬乱的农村妇女。她呆呆的走在街上,身影越来越近了,我不敢相信那是母亲。曾经夕阳帘影下轻吐“风动疏帘景自语,一句一轻泪,一语一欢心。”的女人。如今却言语刻薄。
夜里数声惊雷,我失眠了!我怀念奶奶:那个土炕上盘腿而坐笑得开怀的老人;那个半生慈苦半生悲的老人。我怀念她发白的发尾上鲜艳的红绳。‘啊……啊……啊……啊……’夜深了,父亲又开始他的暴虐了,父亲把母亲踩在脚下,母亲撕心裂肺的喊着。人人都讲夜寂寞可我的夜里也如此‘丰富’。我怕了,我早就怕了。我在墙角缩成一团一动不动。他们的声音越来越近了,父亲踩着母亲出现在我面前,我更加害怕了。父亲大喊:“看!这就是你的儿子,和你一样下贱。让你儿子救救你呀!”父亲笑了,笑得像夜里的死神一般令人不安!我不敢说话,任父亲尖锐軋哑的声音划破夜空,如此重复着。从此我怕夜,因为夜里永远伫立着父亲,那个面目狰狞的死神。
母亲可能认为生活本应有些波澜吧!她把与父亲无休止的战争变成对我喋喋不休的……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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