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今还清楚地记得第一次穿上高跟鞋的心情,喜悦,兴奋,终于得偿所愿时的激动。
读书时代虽然人矮,但是囿于学生身份,始终都是穿平跟鞋,记得有一年流行穿松糕鞋,和同学们每人买了一双,穿在脚上,心里甭提多美了。可那绝不是我梦里的高跟鞋,直到参加工作,积攒了几个月的钱,去那觊觎已久的店里买回了心仪的高跟鞋,鞋跟有大约六厘米,大拇指粗,白色的鞋面上缀着蝴蝶,很是清雅,那段时间恨不得天天穿着它。之后多年一直爱着高跟鞋,穿上它凭添了许多自信,特别是穿裙子的时候穿上它,摇曳生姿,想想就觉得美,一直认为高跟鞋是美丽女人的标配。
可是母亲却不能穿高跟鞋,她是天生扁平足,没有足弓,脚掌部位特别宽,母亲少年失怙,家有老母和小妹,一家人的重担全落在她的身上,常年不是肩扛就是背磨,登高负重,一双脚就显得更加宽大,有一次背着重物无意中踏进了火炕,受伤的又是那双脚,几个脚趾挤在一起密不可分,加上几道永远无法消除的疤痕,难受又难看。从此母亲穿鞋恨不能把脚都遮盖起来,一味只图舒适,就这样还是因为过宽的脚掌不好买鞋,哪里还能穿上高跟鞋?如果可以,我真想把母亲没能穿的高跟鞋都穿了,以此弥补她的遗憾。其实母亲的遗憾又何止于此,因为家贫,母亲在青春正好的时候,衣仅能蔽体,食只能裹腹。等到儿女长大成人,经济条件彻底改善,母亲发白齿摇,腰弯背驼,再美的衣服已穿不出其韵味,再好的食物已吃不出其美味。做儿女的不孝,在他们花甲之年,还得带孙女带外孙,待他们长大,父母将更老。我穿着高跟鞋,在职场弛骋,在生活中奔腾,全是仰仗他们背后的支撑。高跟鞋赋予我神奇的魔力,我多想时光也能穿上高跟鞋,轻舞飞扬,让父母重回年轻时光,他们不老,我更坚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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