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回到那个位于山顶公寓顶层的小房子,两室两厅,一厨一卫一阳台,不过六七十平,他想想这么小的房子竟然挤下了六个人,轻轻的笑了起来,可能他会觉得有点难过,所以笑带着些许的抱歉。
他躺在躺椅上,轻轻的摇着,不知为何耳边响起似有似无的歌,悠扬。
突然觉得自己一直都在幻想着拥有一套大房子,在城南,五楼,双数号门,打开门就对着一面全身镜,也不管风水不风水,何况爸还是个基督徒,总之就是得有一面镜子,第一间卧室连着阳台,应当布置得简洁明快,他思忖着,点了点头,可以把老家的家具摆在里面,这也很不错;第二间卧室,给儿子准备的,儿子喜欢淡淡的黄色,所以这间房间的墙刷成黄色的也是可以理解的吧,对了还有窗帘,儿子肯定会要那个带有四只玩具熊图案的。最后一间就是和老婆的房间了,是淡蓝色的墙面,淡淡的就像白色一样,我和老婆都喜欢蓝色所以,这里是蓝色的上面一点也不稀奇,床在靠着墙的地方只要插上电便会有蓝色的灯,说起来,最另他满意的还是挂在墙壁上的,那个像兜一样插着一支玫瑰的墙灯了,“这样很漂亮,很有情调不是吗”他夸赞到。
他觉得他的幻想栩栩如生,仿佛这间房子本就该在那里,而一切都该是这样。
耳边的音乐仍然似有似无,不知从何而起,为何而奏。
躺椅摇动着,他觉得很放松,沉溺其中,这大概是从婴儿时代落下的瘾吧,从前是妈的手臂,现在是这躺椅。
想起小时候爬上酒厂高楼,楼下是穿过县城的小河,许许多多的鸭子被散养在水上,养鸭人带着圆圆的竹篾编织而成的帽子,撑着小竹筏悠闲的在鸭群旁穿行,而自己也不知从哪里抓来一个硬币大小尺寸的螺母,准备试试自己的准头,只见扑通一声,可怜的鸭子便沉了下去,翻起几个泡泡便再也没有了动静,养鸭人目瞪口呆的表情,他想,大概直至他死也忘不了。
想到这些好多年前的恶作剧,竟也忍俊不禁,“诶诶诶,尽干一些缺德事”,他嗤笑着,轻轻的给了自己一个耳刮,但愿养鸭人过了这么久会原谅他吧,还有那只可怜的鸭子……也许以后讲给儿子听的时候,他会很心疼那只鸭子吧。
摇椅摇着,只是这音乐怎么一直有,从开始轻便悠扬,到现在却有了一丝丝白事乐曲的味道,听得但是让他有些心烦。
他慢慢悠悠的站起身,他的身影便不像二十七八岁的青年,反而有种踽踽独行的意味。他想到厨房去,透过厨房的窗户看看是谁家的谁走了。
厨房很窄只能两个人侧身并排过,但是却很高,没打开窗子,只有从窗子上方的头般大小的洞中射入光线。他觉得很奇怪整个厨房胶体状的空气,揉杂这从外透入的光,使得整个房间变成了绿色,就像空气中霉菌在疯狂滋长。
他抬眼望向透光的方向。
却看到了妻子,她在唱着那首似有似无的歌,他注视着,妻子脸上多了些岁月给的憔悴,他聆听着,这歌声仿佛穿越十年回来……
而她抚摸着他的额头,在他眼中发现一缕光,转瞬即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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