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村在安徽的东南,是苏皖搭界的地方,属于亚热带季风气候,农作物以水稻为主。所以每年的九月末十月初我们村的人都在忙着收稻,几乎没人关心国庆放几天假或是哪天调休的问题,有这些时间还不如在邻家的树上摘个桃吃。
那时国庆放假基本都在家待着,啥动物园、植物园、徽园、公园都没去过,顶多下午去一趟菜园帮母亲摘点儿大蒜香葱之内的菜料。也不知道为什么,只要我在家母亲烧菜不是忘了摘韭菜就是忘了摘香葱,偏偏这两种菜我傻傻分不清楚,而我们家老爷子每年习惯性的都会将这两样菜种在一块儿,导致我一摘就错。有时为了避免麻烦一般两个都摘回去,母亲一开始还会问摘这个干什么,时间久了也只是笑笑。
每年到了收割的季节,每天的晚饭也会比平时要丰盛一些,与其说是对家人一天劳累的褒奖,不如说是我们农村人的一种习惯。
父辈们忙前忙后,往往我们做晚辈的也会跟前跟后的忙。国庆的早晨一般不睡懒觉,母亲做饭时就要起床,吃完以后要洗碗刷锅,接着就是看着稻场,不能让村里的鸡、鸭、鹅、羊来偷吃。小时也不懂事,也不能彻底明白父母眼里的“看着”是什么意思,于是乎只要一有“孽畜”来,我手拿长杆一个箭步上去就是一棍子,好家伙,鸡毛都打飞起来了,鸡还没死,一个踉跄钻走了。
现在想想干这事儿符合我的性格,一面是对待事情的认真,一面是做事时的唐突;你说对,其实是在犯错,你说错,事实是防卫过当,还真有点儿意思。
所以说,家乡的每个季节都有许多的故事。春天池塘边的一群群蝌蚪,我们时常玩的忘记了回家;暑假瓜田里一群群白羊,在短短两个月里渐渐长大;秋天家乡低垂的稻穗,傍晚田野外收割的轰鸣,诉说着一年的忙碌,又是一年丰收的喜悦;冬天静静的小村飘着皑皑白雪,街坊邻居围着小炉有一头没一头的闲聊。小村人虽好,故事可不少,谁能道得尽,凡事往后抛。
但是自从我们跨着大步走向21世纪,这个小村也在慢慢的发生着变化,勤劳的人都在务工,闲聊的人都在务农,有时白天出去工作,晚上回来“加班”。不断加快的生活节奏和逐渐增多的夜生活,仿佛在渐渐的侵蚀这个原本只有“家乡稻”的小村,让人们变得金钱化,世俗化和冷漠化。
上一辈人也许还有些街坊邻里的热情,而我们这辈人正在被高大的院落所拘束甚至是“囚禁”,回家也只生活在自己的亲人圈里,一个村的人过年未必都能见上一面。社会发展到这一步,我们都身不由己,“一亩田的稻子都熟了,你还会是当初那颗青苗吗?都会被收的······”
但我仍惦念着家乡那时的稻穗,像小时低矮的村庄,泥泞的小路边高大的梧桐,浓浓炊烟里秸秆的味道,还有不时鸡、鸭、鹅嘈杂的鸣叫。此时,我也想拿着镰刀割着小鹅菜,回去喂我那饿着肚的白鹅和兔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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