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这个年关就回来吧。这是昨天通话时老母亲说的话,可能也是许多老母亲对在外孩子经常说的话。老母亲快90了,除了解放前年轻时去安徽要饭时出过省,一辈子连出乡村,去县城的机会也是曲指可数的。
随着年纪的增长,身体一天不如一天了,听力也大不如前。在电话中我需要大声喊叫她才能听到一两句,有时候从电话中就能听到她感觉听累了,就自顾自地重复着她自己最想说的一句话,“孩子,这个年回来吧” 。每每听到这样的话,我的心头必会一阵心酸,受了大半辈子罪的老母亲,唯一的儿子却长年不在身边,想起儿子就哭,回乡告别时就流泪的场景时时再现。慈母手中线,游子身上衣。临行密密缝,意恐迟迟归。真是儿行千里母担忧啊!
老母亲大字不识一个,在黄土地中刨食了一辈子,用自己孱弱的双手,在茅屋穷家里刨出了我这个大学生、一个吃国家粮的人。家乡三里五村的人见到老母亲没有不说她是个有福气的人,也有人说,老太太,知福吧,要是没有你这个有本事的儿子,你的骨灰早成一把土了(从我记事起老母亲就有肺心病)。
90年6月参加工作后,我就把家里的几亩地承包给别人了,说是承包其实是让人白种,就留了8分自留地,为的就是让两个年迈的二老少担些罪,少受些苦。农村出生,农村长大的我知道农村人晴天一身土,雨天一身泥的艰难,真是土里刨食,风里受苦雨里受罪。
小时候常听老母亲说她年轻时要饭的经历。上安徽要饭回来在过涡河时差点没让汹涌的河水卷走,河水也刺骨的凉。走在路上,路边时不时有饿死的人,饥一顿、饿一顿地白天走路,晚上找个破庙凑和一宿,天不亮继续走。在那个兵荒马乱的年代,真是天灾人祸起,路有冻死骨,没饿死,能活着就是大幸了。
和老母亲同年代的老人可能都会遇到同样的灾难。这辈子的老人也越来越来少了,人和苦难一起漫漫消失在历史长河中。
其实,这一辈子的老人是经历了新旧社会两重天的人,无论她们识字不识字,有文化没文化都是一部活历史,一部夸越两个世纪的历史。应该我们好好效顺,好好照顾,抽出更多的时间陪陪她们。若干年后别让自己留下太多的遗憾、太多的假如。
芦成良乙未年乙丑月癸卯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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