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到的是你想让我看到的,你所思考的是她曾对我做过的。
他坐在对面,等我点菜,说:“他刚来到这个城市,其实还不认识我…去年夏天开始的时候,在天台见过一只候鸟,受伤停留在她的窗前,你那时候刚好在路口,正对着一只小狗微笑…”我没有抬头,淡淡地道:喝什么?
他愣了一下,显然不满我的倾听姿态。
“白水吧。”
他回答的语气似乎在学我。
其实我知道他曾经无酒不成席,高度的八两,啤酒却只是半斤!当初他就是靠这个奇怪的特点说法引起我注意的,那时候是我第二次尝试着喝白酒,他也是坐在我的对面,只是人不是两个,很多,大概十个人吧,记不清了…当时我正以着鸟瞰的姿态俯视着桌上的眉飞色舞各自诉说彼此恭维交叉羡慕…我从心底里讨厌所有的人!包括他,这个留着所谓艺术家胡子的邋遢男人。甚至当时主人介绍时我在下一秒就忘记了他的名字…
就是因为这个“大意”,当他向我敬酒时,我一时语塞,只是礼貌地微笑点头示意,并泯了一小口白酒。因为在我的心里,无事献殷勤,非奸即色!为什么是我?为什么敬酒?还用眼神压迫着我,嘴角挂着一丝被我看穿的微笑,因为那时的几个朋友,齐齐地盯着我看:想看我如何应对。只有我注意到了他的嘴角,被那一厘米胡须恰好露出来嘴角,没能藏住那刹那的狡黠……然后才是眼神,只是瞬间,我觉得碰到了他的目光,经验告诉我不可急躲,急躲会助长男人的变态的自信!所以我只是上眼睑略垂,眼球微转他处。但是还是读出他内心的期待与鼓励:期待我可以理解,男人嘛,他怕我这个时候拒绝,让他没面子。鼓励则是我没碰到过的,是怎样的一个男人可以练就这矛盾的两体在瞬间集于一个眼神之中……
“然后你就迷上了他?”
“怎么可能?”
“那你和他到底怎么回事?什么时候的事?我为什么一直以来没用任何觉察?”
她一口气问了几个她急迫想要知道的问题,我依旧没有抬头,不是我不敢看她不敢面对她,而是我忽然也陷入了思考的困境:一直没有梳理的头绪,经自己这么一回忆,居然发现自己越来越像一个人…那个人她就坐在我的对面,一个长着一副很适合做网红的脸,扔在街上有回头,但你又记不住。就像我们经常拍的照片,好看,却很少有些许的感动,感动的是乎永远是人文,而对于风景,我们走的过于匆忙,到过太多的地方,停下来的,有时却是因为人。我抬起头来,平静的看着眼前的这张脸,在暖色的顶灯照射下,一副浓浓的暖心,是的,暖到可以融化这世上所有的男人。“这世界上最可恶的小偷不是偷心,而是告诉了你她是个小偷,却没有拿走你任何,你以为你的心被她偷走了,其实,是自己融化了,还留在你身体,只是,已经不成了形……”这是他最后留在我手机里的简讯。我望着这与我鼻息想通的脸,不知刚才什么时候,早已挂着两行清泪,缓缓地还在流动……模糊中透着金光,像现代乡下拙劣的塑佛,用金漆代替了帖金,不下心在佛眼下留下了金液的流痕,没有及时去补刷,透过表皮的面漆,依稀可见的泪痕……我忘记了去擦拭,我不想拭去,我想要自己在模糊中看清自己,在粉底上看见我泪的形状,在,这化妆镜,做我的见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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