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填你个鬼吆,老娘此时不跑更待何时。 ”
一转眼就是一月有余,小饭馆里每天忙忙碌碌。从夜里三四点就要起来摘菜、洗菜、切菜和打扫卫生,白天忙着点菜、上菜、收拾碗筷,每天忙得像个驼铃不停的转。可好歹有了落脚之处,老夫妻人也特别好,从不在吃上亏待与我。阿龙也在忙着填报志愿,我们的日子似乎都顺畅起来。
可这平静的好日子似乎注定给我作对,突然间的一天叔叔阿姨的房东就要收回房子,打算自己做点小生意,限期半个月搬离。
老夫妻在紧急找店面未果后,决定回到三门峡老家帮儿子儿媳打理果园,而我再一次面临失业……
小餐馆就是个小社会,鱼龙混杂。每天来吃饭的什么人都有,有普通的员工也有着小小的管理人员,更是有着决定你能不能进厂能不能进好厂的中介者。
而丑八怪就是一名中介者。人称二哥,就是每次来吃饭,老夫妻都会分量给的多一些。听说这人很牛,离餐馆不远处那三间挂着“天下第一中介”金闪闪大字招牌的店面便是二哥的地盘。
而我为甚喊他丑八怪,他实在是太丑了。黑黑的脸、大大的肚子、矮个子、三角眼还两只不一般大、就连牙齿中间还都是残缺的,残缺就残缺吧,还蜡黄蜡黄的。简直是丑爆了。
打从第一天见他就感觉这人好丑。可人看上去倒也随和,能说会道,搞中介的吗,我感觉其实就是骗子,那年头都是吃双回扣的,嘴巴都厉害。瓜拉拉呱拉拉说个不停,老夫妻表面上对他很是尊敬,私下倒是多有埋怨。
随着离开的日子越来越近,丑八怪献殷勤的非要帮我介绍个好工作。老夫妻也从最初的不放心到让我姑且试试,如今这工作确实不好找。我也觉得反正他就是干这个的,我照常付中介费,有合适的好一点的活介绍一个也是好的。
结果刚松口没两天,他就喜滋滋的说帮我找了一份轻松点的工作而且是双休八小时。我一听这好事啊,这样我就可以抱自考,上课也有时间。在坚持站好最后一班岗,送走老夫妻踏上回老家的火车后,我揣着两个月的工钱走进了丑八怪的中介所。
一边填写资料一边满心欢喜的想着上班的好消息。可是那时候太天真了,丝毫不觉得危险来临。
填完资料,丑八怪又是让茶又是让去他办公室坐坐,格外的热情。又不好推辞,硬着头皮就往前冲。上楼那丑八怪啪的一声关上门一下变了脸,说工作的事不急慢慢来。还让我晚上再来他办公室细谈。
我一下傻了。他居然上来又拉我的手,给我一个你懂得的眼神。突然就想吐他一脸。还以为遇到了贵人,感情这是遇到了大野狼啊,这就是个大骗子呗。啊呸。可我不敢吐他,这是他的地盘。脑袋飞速转了不知道多少圈,让自己冷静。
慌忙走到里面飞快打开了窗户,街道上熙熙囔囔的声音蹦了进来。我安慰自己现在是大早上,外面街上乱哄哄的、楼下有他员工还有前来找工作的人。这时候他是万万不敢轻举妄动的。不然也不会让我晚上再过来了。稳住,先离开在想办法。
“二哥啊,你看我来这么久了,还没好好逛过呢。那我先走,去街上逛逛,晚上再来、晚上再来。”深呼吸平复下自己,我转身万分柔声柔气的说。
听得那丑八怪心花怒放的,高兴的慌忙从包里拿出几张红大钞说让我自己买点东西。
特么不要脸,还给钱臭不要脸。心里飞快问候他祖宗十八代再次开口:“二哥啊,这几百块钱是不是少了点,买不了什么啊。多给点吗”
丑八怪大概没见过我这么上道的人吧,一边上下打量着我一边思考着。
“二哥,你还信不过我啊,你看我就一小丫头片子。我这行李都放你这呢,里面所有的东西和身份证还在呢,你担心什么呢?”我看着他一手转笔,一手不停的敲着办公桌再次出声。我的话似乎给他一个定心丸,突然大手笔给了一摞,我接过就走,摸着厚厚的,估摸着得有大几千。
走到门口一想不对,得把那张表要回来。上面可是有我信息的。还好这丑八怪喜滋滋的自己拿着我的表就上来了,店里还没来得及存我的信息。
“二哥啊,那资料表先给我吧,反正工作的事也不急。我刚刚上面有些资料没填完整,下楼在好好填。填好直接放店里。”拉着他胳膊撒娇道,心里画个圈圈再次诅咒他。
丑八怪一边好好好一边很爽快的给了我,临了还不忘掐一下我屁股。特么的臭不要脸。
填你个鬼吆,老娘此时不跑更待何时。一溜烟跑出门口拦个出租车就往火车站奔去。谁特么晚上来找你,臭不要脸。
出租车上的我整颗心都要蹦了出来,不停的催着快点快点。每一分每一秒对我来说都是煎熬。到达火车站,扔给师傅两百块钱就跑。慌忙跑到女厕所一屁股坐下,再也站不起了。
瘫软了许久,我终于反应过来嚎啕大哭。浑身衣服湿透,我想此刻的我一定是个疯子。哆嗦着想要给阿龙去个电话,可拨了好几次始终没有摸到通话键。最终选择了放弃,那一刻觉得孤立无援,自己好像一直都是这世界上最孤单的孤儿般过活。我深爱的那个人不在身边,一切一切都只能靠自己。
打开背包抚摸着那一本本日记和证件,哭的梨花带雨。我开始庆幸早上收拾行李的时候把钱和证件以及阿龙给我的日记放在了背包里。不然今天可不是损失了那些衣服,真的就难逃虎口了。
良久之后擦干眼泪,蹲坐起来。换了件裙子,把那身湿透的衣服和那摞钱一并扔进了垃圾桶。开门的那一刻回头看了看垃圾桶,犹豫了一会儿,把手机卡抽出冲掉,捡起那摞钱走了出去。
在火车站边上的报亭里买了张新手机卡,大步往火车站大厅迈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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