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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二连三,女生宿舍丢内衣

“ 谁,偷了女生的内衣? ”

【爱情连载】不骚情,不青春12

说来也怪,打完这架之后,我满脑子的烦恼倒一下子消散了,我的心反而安稳下来。

第二天,韦一巧便知道了我打架的事,想想也是,男女生宿舍前后屋,老吕在办公室里吼骂我们的声音,隔壁的女生宿舍不可能听不见,何况这样的事,腿比翅膀都快。

“你打架了?”韦一巧问。

“昂,打了。”

“挨了一阵骂,嘻嘻。”韦一巧嬉笑着,满脸幸灾乐祸的样子。

“狗咬都不怕,还怕打架?”我伸出胳膊,一星期过去了,当初韦一巧挣脱我胳膊的时候,她狠命拧我胳膊留下好大一片青,我给她看,那片青紫淡了许多,可依然能够清晰地看到。

“看,这片青,真狠!”我悄悄地骂着她。

“活该,怎么没掐死你?”她脸上飞过一抹粉红,嘴角往上扯出一道优美的弧形。我看着那朵羞红的云朵,看着那道弯弯的弧形,心里充满了蜜汁般的笑意。

“笑什么啊,你?”她那美丽的眼睛瞧着我,又甩过来后半句,“像个奸臣!”

时间一晃进了四月,复习的节奏明显加快了许多,老师讲课的时间大大减少了,一套卷子发下来,老师讲不十分钟,接着又是新一套卷子,咽不下吃不了是你的事,老师们管不了这么多,老师们重点照顾的是吃不饱的学生,有些同学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呢,老师又讲开了下一个难题,同学们脸上的神情紧张了许多,锁在眉间的焦虑让整个教室变得格外压抑——三间屋的教室明明挤满了人,那种沉寂却像无人的旷野似的,找不到半点活气。

课程表也变了,几乎所有的课都连排,发卷子,做卷子,收卷子,批卷子,讲卷子……刷锅中学的日子就完全淹没在散着油墨味道的卷子里。

这一节考物理。发下卷子后,老师就急匆匆地离开了教室。

说句良心话,我们考试累,老师比我们轻松不了多少,他们像我们一样淹没在卷子堆里。他们通过各种渠道到不同的学校去找题,选题,编题,刻蜡纸,然后利用简陋的油印机印题,他们的两手几乎天天都沾满油墨,即使一遍遍地打肥皂也洗不干净,他们身上散发着油墨混着肥皂的气息,每当我们考完了,卷子送到了办公室,他们开始不抬头地批改卷子。我们的卷子,很多都是当天就能改完,最晚也在第二天的课前——这是什么样的效率,直到后来我当了老师,明白其中的辛苦后,再回过头来想起当年的老师,心里除了酸涩,便是感激……

卷子,卷子,卷子!

卷子俨然成了老师们的命根子!

每当哪个老师听说兄弟学校又考了套新卷子,二话不说推起自行车就赶过去,好话歹话说一箩筐,终于拿到了卷子,又一阵风地骑回学校。大家听说来了新题,像饥饿的猫闻到了鱼腥一样围了过来,像欣赏到手的宝贝似的,讨论着。就在那位功臣喘口气喝茶的工夫,各科老师已经刻版的刻版(那个时候全是手动油印,自己刻版自己印),调墨的调墨,备纸的备纸。小半天时间,散发着油墨香的卷子就发到学生们的手上……

我们早已经习惯了这种方式。教室里有没有老师完全一个样子,除了钢笔与纸张磨擦的“沙沙”声,没有任何杂音。

“我老孙,一个筋头十万八千里!”突然,教室里爆出一声响亮的怪叫,像戏台上唱出的京剧。大家都抬起头,惊奇地寻找声音的来源。

范夫子!

竟然是范夫子!

屁股几乎从不离开座位的范夫子高高地站在了自己的座位上,手里举着卷子,高高地扬过头顶,从后往前地舞那卷子,他高高地仰着头,不停地用嘴吹着那纸,那纸便发出“哗啦哗啦”的声响,波浪般起伏。

“玉帝老儿,俺老孙去也!”

他拉长的声音猛地一高,挥来挥去的卷子猛地一收,像孙猴子收起金箍棒离开天庭一般,那滑稽的样子,像极了街头艺人在得意地耍着皮影,他的手挥舞着,嘴里发出“哗哗哗”的声音——看来这夫子真把自己当猴孙了,他那摇摆的卷子就是齐天大圣腾云驾雾的样子。

教室里炸出一片轰笑,这夫子!

大家谁也没想到夫子会来这么一出,倒不错,紧张的情绪一下子松弛了不少。三五分钟过后,夫子安静了下来,恢复到原来的样子,大家也就埋头做自己的题目,并没人把这事放在心上。

时间悄悄地流逝,离预选考试的时间越来越近了,大家心头的压抑和沉重就像一天天垒起的石堆,越来越高,越来越高,我真怕哪一天这石堆就会轰然倒塌,会把自己压垮在地上,埋葬在那石堆里。

眼前似乎硝烟弥漫,耳旁隐隐战鼓声急。

大家的笑声越来越少,即使偶尔笑一声,也显得那么干涩。每个人的脸上都蒙着一种灰灰的神情,像那墙角生锈的铁器,看不出半点光泽。

我的梦做得更频繁了,几乎夜夜都是相似的内容:发下卷子来字迹模糊,一个也看不清楚,或者干脆半页全是白纸,我喊老师,可他们根本不理我;交上卷子才知道自己少做了一面题,大家在笑,我在哭;大家都考上了,兴高采烈地坐上了客车,奔赴不同的学校和城市,只有我灰溜溜地背着书包回到家里,迎接父母和邻居那异样的眼睛……

我们站在悬崖边上,只有一条木桥才能突围,大家都安全走到了对岸,可我刚走上木桥,那木桥就发出“咔吧咔吧”的声音,刚走了一半,木头朽了,桥断了,我哀号着摔下悬崖……

我不敢和别人说这种梦,包括老牛。说了又什么用?如果别人的安慰有用,那我早就走了出来,可我依然深陷其中。

只有一个人可以缓解我的焦虑,那便是韦一巧。

灵丹妙药便是她的笑容。

我就像在暗夜里独行的浪子,而韦一巧则是黑暗中透出的一丝光明,我更像在大海里挣扎的溺水者,而韦一巧就是足以拯救我生命的那根稻草!

即便如此,我也不愿意轻易打扰她,沉重的压力使她憔悴了许多,她白净的脸庞似乎失了血一般让人心疼。我自己痛苦成这个样子,又何必再把她拉到这痛苦的深渊?

最快乐的时光是课间,是午饭和晚饭空。

韦一巧扭过头来和我说话,我们常常利用这些时间互相提问背诵的东西,我的记忆力远远比她高,尤其是那种提纲性的知识点,我几乎过目不忘,而她却常常混淆,昨天刚复习的内容,她能够颠三倒四,我一边说着自己的方法,像老师一样检查,一边也取笑她几句。

那次以后,我和韦一巧似乎有了某种默契。周末返校的时候,我约了她两回,让她在远离村口的桥边等我,我们一同返校。她没有拒绝,每当我骑过她的村口,抬头远望的时候,差不多都能在桥边的小路口看到她的影子,那个影子,是我最苦涩的青春期唯一的温暖和甜蜜。

我们见了面便迫不及待地拥抱,她把头靠在我的肩膀上,我把脸贴在她怀里,两个年轻的生命紧紧地贴在一起,然后不顾一切地,长久地吻在一起,我甚至等不及放好车子,就把她紧紧地拥在怀里,扳着她的脖子,握着她的马尾辫,吻她那温热的嘴唇,她迎上来,像温顺的小猫偎着我,两手搂着我的肩膀,任凭我激情肆意。

但我明显地感觉到,自打上次过后,她对我的手有了戒心,她只允许我吻她,拥抱她,却绝不让我的手乱动,凡是衣服包裹了的地方,都成了她的禁区——也许她有了上回的教训,她已经清楚地知道眼前这个男生不是温顺的小白兔,随时倒有可能变成大灰狼了吧。

一番热吻过后,我们安静下来,静静地拥着对方,在这无人的清晨,在这安静的田野里,我们能够清晰地听到对方的心跳。

阳光那么好,世界那么静,似乎连风也忘记了流动。

“第一次鸦片战争结束后,《南京条约》的内容是什么?”我们愉快地骑着车,我向她提了一个问题。

她一条一条地背着。

“割地,赔款,开放口岸。先记纲,再分条记,这样不容易混。”我提示她,她点头。

但我的重点不在这里:“南京条约为英国打开了入侵中国的门户,清政府被迫定点开放五处通商口岸,你什么时候也变成清政府?”

她迷惑地看着我。

“你现在只对我开放了一处口岸,嘿嘿。”她这会儿才明白过来,脸上飞过娇羞的绯云。

“你就是个——坏——熊!”

她拖着长腔,最后两个字咬得很重,骂完这句话,蹬上自行车就跑。

我骑上车子追她,迎着清晨的阳光,拂着袭面的风。

笑一阵子,闹一阵子,我们终于安静地骑行。

“哎,给你说个事儿,你可别乱说啊!”韦一巧的语气变得一板正经。

“嗯,什么事儿?”我点头。

“我们宿舍里这几天丢了不少东西……”她欲言又止,似乎拿不定主意到底该不该说给我。

“什么东西?”

“小衣服……”

“小衣服——?”这回轮到我迷糊了,我没听明白她的意思。

“就是女生的小衣服……”韦一巧脸一红,不再往下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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