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市医院住了二十几天的我,终于从来苏水味和各种各样的药味里,拖着虚弱的身子出来。非常想散落掉个人身上的污渍,跟正常人一样纯真。夜色快要降临了,迎着晚风飘逸而来,便独自在校园里散步。
学校饭堂大门口,这里是孩子们放晚学后玩的好地方,原因很简单,天黑了就可以开路灯,不用更换场地。我路过这里时,几个大约一二年级小女生,正聚在一起玩着玩着小石子,童心的亲密,丝毫没有防备之心。这平湖一般的境界中,我不应该去惊扰,于是,好像不在乎地慢绕过她们,慢步朝着学生宿舍楼下的窗户外边走着,装成顺道查看平日里,最喜欢洗浴中端水调皮捣蛋的这帮小男学生,是否有过激的行为。
当我在扁桃树上、榕树叶丛中,看不着昔日里成群的鸟在树枝上嬉戏,或许是孩子们把它们赶跑了,或许这里已经不适应它们,或许是这些鸟把热闹的校园,让给运动场上的小运动员……我有些不快而回。走到学生宿舍转角处时,听到哭声,循着哭声望去,几个刚才在一起玩着玩着石子的小学生,怎么一下子全都哭了。真倒霉,我急忙走向前去,指着较大的那个,衡量着病痛初愈应出的气力说:“是你欺负她们了吗?你叫什么名字?快说。”
“我叫罗诗怡,老师,不是的了,我没有欺负她们的。”她右手擦着泪水,强忍着说,我弄不明白,蹲下身子,仔细地问:“诗怡,那她们为什么就全哭了呢?”
她搔了搔头发,“是这样的,老师。我们几个都是一年级的同学,一起玩。”她一个一个地解释说“她叫梁慧兰,八秀屯新来的,梁菲飞是龙边屯来的,罗莹莹、黎娟和我是汪峨屯的,慧兰说,她星期五下午回家就能见到爷爷和奶奶了。爸爸、妈妈都打工去了,去很远的地方,爸妈很爱她,她也很想很想爸爸、妈妈,我们只是说说而已,她就哭了,而且越哭越伤心,我们总劝不了她,我们四个只好和她分了。”
我弄糊涂了:“你说什么?你们几个和她分些什么东西了呀?”
“分哭,给我们五个人分,不,慧兰想爸爸、妈妈,太伤心了,我们四个人,也帮着她哭了的,老师!”诗怡抬起头,进一步完整地解释着。
哦﹗我一下子模糊地明白了,世间竟然有与人分忧的另一条道—分哭﹗经过一阵安慰之后,不安的失望暂时地静止了下来。天色有些暗了,我赶紧打开路灯,微弱灯光的感觉像是小家子气似的。昏暗的灯光下,五个六七岁人生线条柔美的肉面,摊坐在地板上,身后码着几个崭新的书包,旁边散落着许多的小石子。
从那几只小手拭擦泪脸的神色中,她们的双眼潮湿,透出他们内心世界的清甜。那一张张刚刚召回微信的笑脸,洋溢着无法比拟的甜美!
在这个缤纷的世界里,每一个孩子的心中,应该有数以万计绚烂的花环,谁都有分享他们生活的权利。这拖着虚弱身子出来的我,散落一身的污渍,像童年一样纯真。大脑神经刺激着我的眼睛,沉迷在这其中不得拯救,也有义务分享着其中的一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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