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写作像在坐牢,能走出来就是光明。 ”
温州是一个很神奇的地方。
茫茫人海,在这座工业城市里,每一天都在创造着各种各样的机会,事业或爱情。天南地北的男女,因为缘分结识,或是成为临时夫妻——那一栋又一栋的出租屋里,住着形形色色的男女,或是同居的恋人,或是临时关系的情人,或是持证的夫妻。
临时夫妻在那个时代是比较流行的,三十四岁的男女,长期在外地,出于一种生理的需求,临时组建了夫妻,没有任何的经济来往,一到春节,这个临时的家就会解散。这看似离谱,那些角落里却真正的有着这样的群体。
从飞鸵出来,我在乌牛过了春节,被一位老乡叫到吉尔达。相对而言,吉尔达比飞鸵要出名得多,全国开了直营店,各地的经销商有几十家,除了办一张报纸,还要办一本季刊。吉尔达也重视企业文化,专门成立了编辑部,请了原来在报社上班的编辑来当总编,还有一位编辑,加上我,就是三人团队。
比起飞鸵,吉尔达的工资有三千多四千,感觉也不一样,飞鸵的管理人员不多,吉尔达一栋楼里全是行政人员,从董事长到文员,在食堂吃饭时会有几个窗口排队,氛围比较融洽。
我这种级别的职工,是有单间宿舍的,但公司是租房给职工,就把我安排到一个套间,两室一厅,大的房间被开发部的几人霸占,我则住进了隔间,放一张床后,就剩下一张收缩桌的空间,平时吃饭只能在客厅,人来人往。
写小说与写散文截然不同,我喜欢武侠,就尝试写武侠。事实上,我是不成功的,因为我掌握不了写作的要素,对江湖也了解甚少,写出来的东西自然也是枯燥无味的,但不去尝试,永远都不会知道自己写出来的是什么东西。在这条路上,我尝试过不同的文体,写过无数人和事,所见所闻,甚至日记,但没有多大的突破。
奇怪的是,我写的一部小说被大连一家文化公司看中,还要签约。
这样的好事,引爆了我的小宇宙,无时不刻在想,有一天所有的书店都会有我的小说。这一部武侠小说,是一种启蒙,也是一种鼓舞,不管它写得怎么样,至少是被人认同的,对方还设计了封面,一把镰刀,一种农夫的标志,也是我这种低层人物的象征。
就在这个时候,在温州媒体的一位老乡,给我做了一篇报道,用了一张照片,我在窄小的宿舍里,在那张折叠桌子边上,拿着笔写东西。这篇报道,是第一次专访,也是第二次被媒体报道,作为一个打工仔,能被媒体报道,是多么幸运的一件事。那个时代,老乡认为,贵州人的负面新闻太多,能树立一个贵州的榜样,不失一件好事。
定好签约时间,我请了假,订了机票。可惜的是,我不知道坐飞机要提前半小时登机,偏偏老天又和我作对,在温州大道等出租车,足足等了有一个小时,到达机场时,又不知道可以走应急通道,听柜台说不能上飞机,便再没去。而文化公司说可以邮寄签约——偏偏,只签约了当天的十本书,我因没能到现场而失去了机会,此后文化公司也再没签约。
不是每个作者都能得到公平的对待,不是每部作品都会发光,文字的世界有多残酷,对于外界来讲,也就是一篇文章或一部小说,但对于作者本人,抱着的是莫大的期望。每一次投稿,都如种下一颗种子,不能生根发芽,是多么的失望。
对于那部长篇小说,我只有文化公司为它设计的一张封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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