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突然下起了淅淅沥沥的雨,坐在写字台前听音乐的时候,想起大学考试时的那场大雪。只是一个多小时的时间而已,整座山就成了皑皑的雪的城堡。
记得那晚,拖着疲惫的身体走出考场,雪还在下。可毕竟是黄石的第一场大雪,让许久没见到雪的我们还是异常的兴奋起来。其实刚来这个学校,并不喜欢。这个沿山立体发展的学校,无论是生活还是学习,都给我带来了难以忍受的烦恼。可是,这场大雪让我重新去看她的美丽,并深深的热爱。
考试的地点在山脚下。
所以当我们回寝室时,必须穿过一条林荫走道,再走完一条盘山公路。林荫走道的一侧是斜上的山体,另一侧则仿佛是断崖,断崖下的低谷已经开发为一个排球练习场。我们穿过那个走道时,仿佛置身在梦幻的国度里。因为头顶的枝桠在雪的包裹下如晶莹的水晶柱。有些树木和雪相搭配成美丽的幻觉,像是孔雀,小屋,或者战士……我们继续往前走,在盘山公路上欢快的交谈。无法言语的喜悦……
路灯是暗黄的,静静的撒在白色的地毯上,闪现出一瞬间的璀璨。抬起头,看见灯光下飞扬的雪花像是飘零的飞絮,自由自在的歌唱;又像是静静洒落的细沙。整片灯光朦胧出一片模糊的境景,让人想起渔舟唱晚,或者人鱼潜游……
在路的拐角处,有一片空地,空地上方是遮天蔽日的枝干。我是喜欢这块小地的,特别是夏天的时候,这里会散发出树叶的清香,蝉躲在不知某处叫个不停,不会感觉吵闹,反而是快意。空地上有石质桌椅,桌子做成了树桩型的,占了很大一块地。
如今这里已经覆满雪。我们无意间看到树桩上有一个圣诞老人的雪人,偌大的辫子垂在脑后,错落有致的衣衫。真是能工巧匠啊。再往前走,则是篮球场和教育大楼,一些男孩女孩在雪地里欢快的嬉戏玩耍,仿佛回到了孩提时代。我和娜娜没有立刻回寝室,而是沿着校园走道说了会话。因为有些时刻,还是要去享受或者把握的,否则就真的太过空白。
寝室在山顶。而我的寝室在5楼。都说高出不胜寒。可是站在最高处欣赏整个世界的时候,没有感到孤独,而是彻彻底底的清澈,仿佛是幸福和快乐的。有些感觉总是那么难以描述,好像一点破,就会带来毁灭。
我是一个怪孩子。一直这么认为。害怕看天,特别是天空正在掉眼泪的时候。那些微笑的颗粒在我仰望的时候,好像会变成巨石,让我充满恐惧。我依然记得2008年的那场雪灾,记得我的第一次仰天看雪,我被吓坏了。于是就再也没有尝试过,也从此失去了一片美丽的风景。
其实我是喜欢模糊的景象的。从我近视后,虽然有眼镜,但不常戴。因为相信这个世界的某些美丽我还是会看到的,就算没有一双明亮的眸子。所以还是错过了很多的人和事。错过了一段段美丽的传奇。
记得有一个早上,天还未亮,我早起去学校晨读。因为看不清,差点出事故。自此我开始戴这眼镜,用四只眼镜看这个世界。也许是看的太清楚,看到别人脸上的喜怒哀乐,让我心底的忧郁无限的扩大。那一整年,我一直活在沉闷和寂寞中,唤不醒,走不出。所以看到那一片雪景,看到我曾深爱的那个模糊世界的时候,我的心底洋溢着欢乐和幸福。我对自己说,我回来了。我知道,那种幸福是真切的,因为有些失去找回来了。
我始终是喜欢雪天的。喜欢那种晶莹剔透和安静。吕永超先生曾在《哈尔滨的雪》中这样写到:“不是雪夜迷蒙了我的眼睛,而是爱生命的热烈。我想我在雪夜里风尘仆仆地行走,深入灵魂深处,执着的目的就是读哈尔滨的雪。从我刚刚到达这里的那一刻起,眼睛便如今夜的我注视着这里的雪。身心劳累全是为了那一份盘亘在心中欲唱未唱的歌,欲写未写的爱。在生命长长的跋涉中,有着多少漫漫长夜,有着多少风雪交加,有着多少苦苦追求,有着多少静静思索?”先生可以在彻底的空白和寂静中体悟到生命并热烈的爱她,这始终是我不能及之处。我也想写下那些未写的爱,唱响那些未唱的哥歌,好好感悟生命的好和坏,可是总是有太多的因素,让我失去热爱的冲动。也许我是不适合这个喧嚣的凡世的,因为我无法容忍它的吵闹和世俗利益的争夺,那让我绝望……
想了许久,窗外的雨仿佛小了。清新的空气迎窗而入,这才发现,一天有这么过去了……白驹过隙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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