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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从哪里来,我的朋友

你从哪里来 我的朋友

好像一只蝴蝶飞进我的窗口

不知能作几日停留

我们已经分别太久太久

你从哪里来 我的朋友

你好像一只蝴蝶飞进我的窗口

为何你一去便无消息

只把思念积压在我心头

难道你又匆匆离去

又把聚会当作一次分手

——— 题记

收拾东西时无意中看到和盈的一张合影,忍不住仔细端详。

盈,我在加州时的好友,遇到她是个偶然。

在加州时, 我持J2身份,办了工作许可证,在一家照像店找到工作:照照片。这是一家只照ID的照像店,老板是中国人,平时,她不到店里来,星期一到星期五,早九晚五,我都一个人看店。每天我的日子都是一样的,早晨一个人开店门,按下密码,解除店里的电子警报系统,简单打扫卫生后,然后等客户。店里提供护照,移民照,打指纹,偶尔也接往杯子或衬衫上刻照片的单子,生意清淡。

盈是来照护照像,和我讲英语,但举手手投足透着中国人的味道。

我把做好的照片递给她,用中文试探:“做好了,给你。”

“你是中国人呀?从哪里来?” 她高兴地发现我会讲中文。

“北京。” 我回答。

“怪不得你国语讲的这么好。我的照片就是为去中国大使馆办同胞证用的。暑假我准备到北京去旅游。”

盈迫不及待地告诉我她从台湾来,在这里读心理学。接着她围绕着北京问了一堆大大小小的问题,临走她和我互相留下地址和电话。

美国东西海岸,著名的大城市,到处都看见得中国人。我曾在圣荷西市的一家香港人开的计算机公司里工作过几个月,公司里是天南海北来的中国人,上到老板,销售代表,下到仓库,出货,清一色的中国人。平时交流大家都不用英语,普通话就行,公司打扫卫生倒是西班牙人。公司里的人喜欢拉帮结派,明争暗斗的秀天天上演。中国人分大陆,港台的。大陆人还细分南,北方人,讲普通话和讲广东话的人,就连讲广东话还要再细分为广东人和香港人, 香港人嫌广东人的广东话讲得土 。公司的业务是做计算机芯片销售,销售代表为了博取老板的重视,彼此打小报告,互抢客户。

离开那家公司,我立了一条处世原则:不和中国人走得太近,特別是香港,台湾人。和盈的第一次见面,给我留下很好的印象。

一个月后,盈兴冲冲地来店里找我,告诉我她从大陆游玩回来了,请我去她家玩。

盈的住处只是一间房,她和白人房东合用厨房和浴室。九十年代从港台来读书的学生很富裕,少见他们租单房。交谈之间,了解到她在一所私立大学读心理专业的博士。90年代末,从大陆来的学生学理工居多,大家都务实,理工专业奖学金容易拿,也好获得出国的签证,毕业后有可能找到工作。港台的学生就不一样,他们会选自己喜欢的科目:文学,艺术,音乐,金融等,大部分人靠家里出钱来读书,不必削尖脑袋找奖学金,毕业也从不勉强留下,不考虑在美能否找到工作。盈的家庭不算富有,爸爸一人在政府做公务职员,说好了只供她一人在美读书,她的其余兄妹也不想出国。

盈的生活还是让我羨慕:开着马自达的新车,住房,上学,生活的费用不愁,暑假还可去大陆旅游。有一天她来找我诉苦,说在美的姑姑唠叨她学习不够努力,告诉她六七十年代港台留学生活好辛苦。我忽然意识到中国出国潮比港台晚了30年。大家走的路都是一样的,留学生一代比一代日子过得好,选择也多起来。现在二十一世纪大陆的留学生很像九十年代的港台留学生。

不愁生计的盈相当单纯,我们在不同的社会里长大,但相处得很开心。我告诉她,以前我在中国报纸读到的台湾是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她告诉我,小時候受的教育大陆人吃不起香焦,只吃香蕉皮。

盈独来独往,从不见男朋友。好奇地问她,才知这是她的痛处。留学生中单身的台湾男孩子不多,始终没碰上中意的。

我笑话她太保守,"为什么不找大陸的?"

她苦笑道:“大陸的优秀男孩很多,但我父母坚决反对。”不用她解释,我也知道她父母嫌大陸人穷。

"那你找个老外好了,连绿卡一起解决。"我逗她。

"也受不了老外还不怎么认识就先上床。”盈讲这话時脸发红,想不到她出国多年, 还保持着淑女的风范。

美国读书的剩男剩女档次,品味很高,男的可回国选一个年轻漂亮的,女的高学历和大龄,只好高处不胜寒。

没认识盈时,台湾就是中国地图上一个抽象地名。交到她这个朋友,台湾就变得立体化了。盈拉我去吃台湾小吃,跟我讲台湾的不同政党,当地土著和外省人的纷争,台湾被日本侵略的历史,日本文化对台湾的影响。

留在加州两年半的时光很快就过去了。这张照片是我和她分別前的留念。那是一个春天的下午 ,我倆肩并肩, 坐在三番市的金门公园的大草坪上,身后是金门大桥。照片上, 两个朋友的笑容是那么真心,年轻。人年轻时就这样,一路上忙着往前赶,忘了看风景,往事就藏在这些照片的后面。

离开加州,我们还保持了一段联系,从电话里知道她不久博士毕业了,找实习工作时不顺利。送出的简历能争取到面视机会,面试以后却杳无音信。盈找的工作大部分是医院的心理治疗师,对语言和个人经历要求很高,外国人不占优势,失败也是预料之中。而后, 很长一段时间我和她失去联系了。最后收到她的一封电子邮件。盈说她已回到台湾,在台大教书,生活得满开心的。我回复,赞赏她的选择。

一个人年轻时, 该到外面的世界去闯荡,学习不同的知识,了解不同人的观点,文化,而立之年,就选一个最能发挥自己长处的地方工作。学有所用,人才不会被岁月蹉跎了。离开台湾是选择,重返台湾也是选择,每一次都是机会,大家都回到零的起点,重新站位,重新出发,重新尝试不同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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