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守迂俗的义,不长平庸的骨,无意母亲为他妆了幅赤面,他也没丢掉累赘的赤心。即便死后分成了三片,依旧如炽炎。
那些没有志向的家伙,曾像踩臭虫一样,上万次将他踩在脚下,帮他锻炼了一身钢筋铁骨。打磨完的傲骨鲜明坚固,尖锐得,就像他自己。
他不厌烦,每日将刀磨亮,将韬略往骨里填筑埋藏。
直到,他等来了龙,他也趁势飞往天上,而那些身为虫而不自知的,要么成为手中刀的午餐,要么识时务地归降。
“那么,你比别人哪里不一样?”
“这里!”他大吼着,化作一条赤热如血的凶龙,忽又不说话,沉默是他狂傲的最好表达。
冷傲的青龙窜上云消失不见,跨越九天,再折返回来,凝目安详,没有离开,半晌,似乎说了一句“哦”,表示认可。
儒雅的鹤羽墨龙,抚摸着他的后脑,露出莫名的微笑。那之后他们表面不合,暗地却是彼此欣赏的同僚。
后来那条青龙化作青云贯彻自己全了始终,两岸百姓追他为神;“他的刀染血无数成了神器,我的刀,却从未饱饮”。
后来那头卧龙鞠躬尽瘁累到睡着不醒,两川百姓追他为神;“他的羽扇和白衣饱饮了无数自己的血,而我,却愈加饥渴着。”
各自领取千古的怀念。他们是神,而我只是鬼……那也挺好!我只是依旧执狂,渐入“魔道”,找不准方向,也没有理由。
然而,只是因为有一双长手曾放在我肩膀上。有个家伙当我是自己人,将我从阶下提到台面上来,信而不疑。
“我只是,看到了你的努力和气概。”他是这样说的吗?
“脑后有反骨,说明有异禀,不是一般人所能欣赏!”这是我生平第一次被豪气万丈地压过。一次中兴,不够,那就二次,中兴的力度不够,那就彻底,永久。
先是荆南长沙吃掉蝼蚁韩玄,再是天府西川让刘璋和他手下一群熊猫宝宝认清现状,汉中时射伤曹操那只大鸟可惜没让他当场就擒,但我主,您离真龙更近了一步!
汉中太守,几乎所有人都猜是张飞,你却毫不犹豫地让他们惊讶。
汉中太守魏延,要接下两汉中兴,太平永守的职责!
“哼,那说好了!我为你吞雄关堑万,你不许吝万里封疆。”
(不守迂俗的义,却承知己的情。)
可是,当我几乎跑死你赠的宝马赶赴白帝,披银带雪却追不上你那天下第一的步伐。双眼喷火烧风,直拽起孔明,却一瞬间脑袋空空,也不知该质问什么。
果不其然,我一阵颓靡,再支持不住身体,瘫倒在地上,我发誓,那一定是我长大以来第一次落泪。(对不起,我不能延你的寿。)
一转眼,再睁开,南征北伐都告终了,似乎他也打了漂亮的战役……但是,(对不起,我也不能将你们的志向延长。)因为,我也永远地缄口不能言了。
他不长平庸的骨,因此,用于做仇敌的夜壶。
人死之后,尸体就地埋藏,幽幽地看向天空,天空中的群星自上往下看,将清魂牵引上天;重浊则喜遇黄泉,抛下思念;至于最后最顽固的执,附在了牵绊的人身上。
(而我的心事,终究未言,未可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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