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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奇奇怪怪的梦

幼时的我对梦境是不满的,它们的怪异且斑斓甚至使曾经的我产生了恐惧感,对于无法掌控自身的恐惧感。

第一层的恐惧大约是对父亲的感情。父亲是一个很严厉的人,甚至严厉到了严苛的程度,严苛到了疯癫的程度。疯癫是间断性的,而这样的间断性与其说是给了曾经的我一丝喘息的余地,不如说是使疯癫的可怕程度指数倍的暴增。上一刻仍在对我微笑的父亲,在下一瞬就可以变成青筋暴起,眼珠赤红的兽。这样的兽是暴力的象征,也是我的噩梦的最初来源。

巨石一次次落下,我的身体里没有血液也没有骨骼,因此整个空间里只有一声声巨石落下的回响。一次又一次,直到我对鲜活与生动再没有渴望,它却停了。这不应该,也不寻常,但是我却仍顺着它的意喘进半口气,于是巨石再次落下。这像是给予西西弗斯或普罗米修斯的刑,但是我既不是智者,更不是盗火者,我只是一粒沉浸在噩梦的粟。

第二层的恐惧来自于日常生活。曾经的我时时对生活中的某些东西产生短暂却强烈的厌恶,不解与恐惧,有时是一枚苹果,有时是墙上的一幅画。我直到现在并不能完全理解这样的感情是什么,又为何而来。伴随着这样的恐惧的是临睡前的梦,它们其实并不是真正的梦,只是我脑内无法抑制的臆想,但是那样的怪异倒是切切实实的,与真正的梦境一般无二。

故事的开端总是伴随着我的意外死亡,但是只有正在臆想的,真正的我知道,我的精神是没有死亡的,肉体为我营造了一层死亡的假象。我被运往火葬场,被关进漆黑狭小的空间,火烧起来了,我隐约能听见人声,但那很快就被火焰的猎猎声淹没了,这是第一个。第二个则是当我在停尸房时,世界崩塌了,我醒来,走出停尸房,走到街上又再次失去意识。再醒时已是几百年后了,我与整个世界再无关联,那个世界没有真正属于我的东西。

梦啊,是光怪陆离的,荒诞的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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