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上并没有什么铁石心肠,只是她的一池温柔不属于你罢了。
石头是朋友圈里出了名的灭绝师太,周遭的朋友都一个又一个男女朋友换了又换,就她一直将单身狗这个代名词发扬光大,坚持到底。
都说石头是狠心的人,不知道伤害了多少人的心。这姑娘长的不出众,但那股高冷劲儿倒是吸引不少奇葩男竞折腰,都说腹有诗书气自华,对呀喜欢她的人都不是正常人。你看过哪个正常的男人会喜欢没胸没屁股,天天素面朝天,到哪儿都背着一个中学生的书包。不知道的,还以为拐骗未成年呢。
一
“谁,谁说我没胸没屁股了,人家明明有的好不好?”她屏气抬头挺胸,瞪大眼睛,那两条散眉,稀稀疏疏的。
“别费劲了,就你那俩小笼包……啧啧”土豆一句话就让石头言以对。
瞅了瞅土豆那36D,石头叹了一口气,无奈地扶了扶鼻梁上松垮的眼镜。
“唉,你别老打击人家,萝卜青菜各有所爱嘛”山子在旁边吃了20串羊肉后,终于有力气说话了。
“哎,听说前两天热心哥给你告白,你把人家整哭了。”
“哎呀俺的亲姑也,你要不要那么狠心啊。”山子听到这儿赶紧放下羊肉串,拿起啤酒杯,拉近椅子,那架势就像狗闻到了屎香一般。
“说说,快说说”
“那天跟咱们吃饭的那个你记得吧,那天晚上回去就跟她告白了,谁知她把人家给整哭了在电话里头,那哭得一个惨啊。”土豆挤眉弄眼地说着,看着边儿上某人正没事涮着羊肉串。
“你说了什么让一大老爷们儿,哭成哪样?”
“我没说什么”石头一边儿涮串儿,一边喝酒,“我就说不管是过去,现在,将来我们都不可能”
“然后呢?”山子眨巴眨巴眼睛。
“然后来了一句惯用的结束语:你会找到更好的。”还别说石头发现那些平常认为扯淡的话,竟然会从自己嘴里流出,什么狗屁“你会找到更好”,真是敷衍人啊。
“然后呢?”
“然后,他就开始哭着说‘我要是找不到更好的怎么办’,哎你说这人怎么这样呢,我能怎么办?难道我要对他负责吗?搞得我好像上了他一样。”石头说着表示汗颜啊。
“天啊,这爷们儿,这么爱你,你都拒绝了。灭绝师太,你真是修炼成仙了。”山子抢过她涮好的串儿,又开始吃起来。
“怎么,你喜欢,我留你电话号码,自己去约啊。”
“别,别企图掰弯我,我可是正经爷们儿。”山子一口吞下去,辣得脸都涨红了。
土豆在一旁吃着涮好的土豆片,“你说你这样什么时候才能遇到那个能够降服你的人?我真想看看是何方神圣啊。”
“嗯……嗯,我也想”山子继续将嘴巴塞得满满的。
“快了吧,我下个月就去偶遇。”
“那你这个月干嘛?”山子反应快。
“这个月,呵呵”石头冷笑几声,有些自嘲的模样,不知道从哪里摸出一张玫瑰色的请柬。
山子看清上面烫金的名字,与土豆对了一眼,了然于心。
“哎,来来,喝酒,喝酒,吃肉啊,这肉凉了可不好吃了。”山子勉强地装着无事,给石头夹肉,将她的碗里堆成了一座小山。
“呵呵,他曾说过自己会在30岁结婚,当真是……”
二
我曾为你倾尽温柔,你却无动于衷。
石头在遇到张勤前,喜欢过很多人,她的喜欢都是不长久的,一句话,一个眼神,一个动作,或许她都会喜欢上一个人。后来,她自认为是一个花心的人,不懂的爱,也不会爱,可是她不知道当你真正遇到那个人,你才知道之前的种种都是铺垫。
石头的心在经过了18年的漫长铺垫,终于开出了一朵花。
在一个炎热的下午,知了在窗外热得惨叫,教室内的空调虽然开着,但是讲台上的那个个子不高,白白净净的人白色短袖衬衫却汗湿了。石头也是在那个时候开始认识了贯穿她高中记忆的人,影响她一生的男人。
石头在文科班的成绩并不好,中等偏下,数学一塌糊涂,从来没有及格过。最让她引以为傲的是地理,为什么呢?因为那个男人,张勤。
张勤,从西南某高校毕业,才到该重点中学入职一年,算起来石头是他教的第二届。年轻,活力,思想成熟,才华横溢,每一点都深深地吸引着石头。石头崇拜过很多人,可是这一个却让她一往而深,让她坚持到底。最后将一点一滴的喜欢,积累成了满腔的爱慕。
因为对张勤的喜欢,石头喜欢上了这一门课程,每天都在专研着,做那些作业,背那些枯燥的知识点。后来,石头喜欢上了旅游。
因为喜欢,石头意外得到张勤的QQ号,然后开始在网络上与他匿名讨论问题。因为喜欢,石头开始鼓起勇气去办公室问他问题,有一次意外发现他在椅子上睡着了,石头不想打扰他,悄悄地往后退出去,却被他叫住。因为喜欢,石头在人群里会注意到他的身影,楼梯的偶遇会让她惊喜一整天。
可是,对一个人的喜欢积累得越来越多,就会慢慢地不知不觉地倾溢而去。后来,他们怎么样了?
呵呵,后来可想而知,当然是无疾而终。
一个成熟的男人,永远不会将稚嫩的感情放在心上。他只是用自己的一腔沉默维护着各自的尊严。没有期待,亦没有伤害。
三
吃肉,吃到发呕。
喝酒,喝到泪流。
那天,石头喝了很多,她却没有醉,最后只是趴在桌上无声地流泪。土豆依旧与山子默不作声地碰杯,嚼着土豆片,他们谁都没有递上纸巾。有时候,眼泪肆意划过脸颊的痕迹,更能抚慰自己。有些人哭,天生就不需要安慰。
6月,是个让人感到身心俱疲的月份。或许,因为毕业;或许,因为别离。
石头穿着学士服,站在张勤曾在的学院楼下,手里拿着那张刺眼的请柬,眼里水雾氤氲。她是在告别,告别自己,告别过去,告别张勤。她考上他读过的大学,她走过他来时的路,可是又能怎样呢?
这一年,他30岁。
这一天,她毕业。
同一天,他结婚。
而石头心里的那朵花,开了这么多年,终究败了。
(九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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