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想我前半生归于你,后半生归于她们母女。 ”
亲爱的雯雯:
这次忽然写信给你,我想你也会感觉到有事要发生。是的,你我一直是这么的心灵相通,我的一个细微的变化你都知道的透彻,想得出随后。所以,这些年没有你的共同,我变得木讷和沉静。
自你离去,已经是九年零三个月了。时间好漫长!我独活这世间九年零三个月,如此还将活上一些时日,大概也不止九年零三个月的。我一日一日的累积这些时日,不为所喜。
自汶川归来之后,我已失去了所有,因为我的所有便只有你。你从我的世界中消失,我即如行尸走肉,寄生于这人世。很多时候是不想再活的,但可笑的理性又如一只手轻轻地按住我的肩头。于是想,死或生,何必太计较呢!
黄天无眼,生灵涂炭。我不知这大地之殇为何胶葛你我!我前世可曾为孽?为何不是我!
写到这里,我不禁流出了眼泪。我已经有很多年没有眼泪了,仿佛泪水在你离去后的那段日子里已经干涸。事实上我也在努力地把你沉淀在心底,我用一重重的铠甲包裹着我们,也许这样我们才有永恒。
铠甲里的世界成了我主要的世界,因为有你啊。
泪水几乎是汩汩而下。随着泪水的流逝,我感觉轻松了一些。泪水真是个好东西啊!可我为什么几乎没有了。
是的,我写信是有重要的事情要告诉你。这些年我会浮现你的容颜身影,呢喃你的名字,可却很少与你交谈,我脑袋变蠢了,思维老化了,居然无法好好与你谈心。
我写信给你,是我要结婚了。
我多么希望,我无数次的梦境里,新娘是你!
现实中的她和我有个共同点--我们都是汶川地震的遗老。她大我两岁,她的丈夫在大地震中离去,和你大概在同一片区域。于是我们都有个共同的祭奠之处。
那次我们第二次见面,她把她的女儿带来了,女儿九岁,几乎都是没有见过父亲的。孩子很懂礼貌,可爱,叫我叔叔,眼里闪着天真的光芒。一家人在一桌吃饭,让我感觉到了人间的气息。
那一刻,我忽然觉得温暖,内心经年的空泛有了些实处。而这些年来,即便艳阳高照,我都只觉得白花花的生冷,夏天里,我甚至穿长衫,我的面容很难看,寡白,颧骨高出。
我几乎已经是废了,她不嫌弃我,孩子不嫌弃我。
我准备把烟戒掉,把酒戒掉。还记得毕业那次,我喝到狂吐,你担心地掉眼泪,从此再也不允我喝酒。这九年里,我还真喝了不少酒,如果没有泪水,就喝点酒吧。
雯雯,你同意吗?我想我的前半生归于你,后半生归于他们母女。
我不知道还会不会有爱情,我的爱情已经随你埋葬在山川大地,可或许也会有吧,至少我会有担当,有担当的男人会过好余生的。
我想你会祝福我的,我懂你。我好想你!好想你!好想你!
洛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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