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届九旬的老父,听力不行,且患上了老年记忆性障碍,常常傻傻地一遍遍问这是哪儿,那是哪儿,自己不敢走远。
我担心他万一走迷路了,于是写了个字条放在他口袋,把几个子女的联系方式全写上了,老父认真地折叠好装在上衣口袋,我心中一阵酸楚,但依旧笑着说这是护身符,你可以放心地出去了,就这样,他依然不敢单独走远,每每要走远一点的地方,总是和母亲说,走,我推你出去转转。母亲自从中风之后,腿脚不大灵活,一步移三指,且,走一会儿就累了,但思维反应一如既往地灵活。他们俩倒好,一个借用对方的脑子,一个借用对方的腿脚,谁也不嫌弃谁,谁也离不开谁,配合得很和谐。
父亲比较廋,胖胖的母亲坐在轮椅上,竟被他推得呼呼地跑,一点也不嫌累。有时候,我要推着母亲,父亲不肯,说我推不动,母亲说你不要和他争,他就喜欢推。常常就见他们这样推着,到了路口,父亲会大声问,老太婆,往哪儿走,母亲也不言语,伸手一指,老先生就乖乖地听从指挥。回到家,老父也不嫌累,一个劲地夸奖老太太:“你妈真行,走那么远,拐那么多弯,她都不转向,要不是她,我真的找不到回来了。”老妈自豪地一笑。忽然想起了早晨听的一首歌:《最浪漫的事》“我能想到最浪漫的事,就是和你一起慢慢变老,一路上收藏点点滴滴的欢笑,留到以后坐着摇椅慢慢聊”。
每日看着老父老母这么幸福地相随相伴,我的心中溢满了幸福的滋味。是的,最浪漫的事,就是此时坐在轮椅上,聊着那些永远也说不完的话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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