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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爱无期6:世俗扼杀了我的第一次爱情

“ 只要有爱,身体的残缺代表不了什么。 ”

有人劝过我,只要有爱,身体的残缺代表不了什么。是啊,当一些事没发生在自己身上时,我们都是明智的,都是看得开的。但世俗不是一个人能决定的,它凶狠起来就像一把利剑,可以斩碎一切梦想。

情人眼里出西施,尽管F在众人的眼里是那么的丑,但在我的眼里,也是可以过日子的人。农村的世俗不一样,是要找一个能干活的人,能把家里的一亩三分地经营好,能为好人,其次才是长相,生育能力。

我想象不出来,以后的日子怎么过,我要如何面对一个没有耳朵的女人,要如何面对亲人们的指责。

或许是因为那只耳朵,F原本是个不自卑的人,她很少出门,也不怎么说话,有时候会坐在院子边上发呆。我相信,她后悔了这段爱情,从城市到乡村,从自小悲催的命运到爱情的不公平,在受了更多的嘲笑与冷眼后,她也不明白人生的路要怎么走。

父母又指责我,说我没有本事,找了个不会做人的女人,她连饭也不会做,衣服也不洗,甚至十天半月不洗澡,问我怎么忍受得了这么个女人。他们还教我很多种方法对她进行管束,我听着都好笑,有时候我也会和他们争执,但我拿了家里的钱,没有底气,只得默默的接受着。

日子一天不如一天。

打铁要趁热,长痛不如短痛。我无数次这样想,父母也希望我这样做,但对于已经受伤的F,我真不知道如何向她开口。

“呆在家里也不是个办法,他们本来就是农民,也没有钱,要不你先回温州,我收完包谷后再来找你。”

“我一个人回去啊,你为什么不和我回,我都从家里跑出来了,回去怎么办?”

“先到我哥那里住,不要回家,我拿了家里的钱,得帮忙把包谷收了才行。”

“那我和你一起收了包谷再走。”

“你,哪收得了包谷,光是爬那些山都够了,算了,你还是先走。”

“你叫我走,是不是要和我分手?”

“不是,你先去找个工作,赚点钱,一分钱难倒英雄汉,我为什么在家里抬不起头你不知道吗,就是因为没钱,你能不能理解一下我的苦衷。”

“好吧。”

我不是个高明的骗子,但我不得不骗她,她的留下,对我,对这个家都是一种压力,我不但一辈子抬不起头,家族的人也会嘲笑我找了个没耳朵的女人,要改变现状,就得痛下绝心。

事实上,F已经感觉出来了,自从打了孩子后,她就很敏感,但凡到家里来做客的女生,她都冷漠对待,晚上睡觉时还会掐我,说我和表妹或是亲戚们眉来眼去——我认为她不可救药,暴露了她的本性,她一无是处,还要挑剔我的缺点,甚至规定我晚上十点前必须回家。

终于,我送她到了汽车站,车费是家里给的,我忐忑不安,生怕她不走。

夏天的风要死不活的吹着,把她的发丝掀起,似乎也要戏弄于她,我急忙帮助她捂住头发,她警觉地伸出手来压在我的手上,进而拉住了我的手。

“你什么时候来找我?”

“掰完包谷就来。”

我想了很多次,想对她说一句对不起,想告诉她事情的真相,但我说不出口,我应该是爱她的,至少来说这是我的第一段爱情,尽管有些离谱,但启蒙了我的情感。我并不后悔我们的认识,却后悔出生在这么个贫穷的山村。

然而,我什么也无法改变。

很多时候我在想,到底是环境改变了人的命运,还是我们根本就没有在乎命运,一个乞丐都可以通过要饭来修一栋房子给子女,而我们却还在怨天怨地,有手有脚,却不思进取,总想着世界会给我们点好运。

世界是公平的,只是我们缺少了正确的观念,没有勤奋,没有努力,没有学会改变自己。

自山东辍学后,我就开始写些心得,写些日记。

那天神情恍惚的回到家,写了很多,写着写着,几滴眼泪掉在了信笺纸上,我抓起纸把纸撕碎,蒙头痛哭,我搞不清楚为什么人生会这样,我究竟是为所谓的命运哭,还是为F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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