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棕 树

我老家屋后的那棵棕树,是父亲年轻时栽的。风风雨雨几十年,父亲头发胡子都白了,棕树仍然翠绿葱茏,树干修直挺拔,不见老的迹象。

在农村,棕树的作用,不可低估。棕叶在插秧时,可拴秧头,割下的棕可制棕绳、蓑衣、棕垫、过滤豆腐。树干可制茶桶、水槽等。

父亲又在割棕了。原来搭梯子就能割,现在不行了,棕树越长越高,要在树干绑上横木,才能爬上去割,割棕父亲是不让我们上树的。因为危险,要劝阻他是不行的。他说,不怕,已经有经验了。

父亲抓住树干,边绑横木边向上爬,我们仰头看着父亲,他唠唠叨叨,重复老生常谈的话题:“棕一年割十二匹,必须每月割一匹,树干才长得均匀......”毫不夸张地说,我家那棵长得象钢管一样直而匀的棕树,是父亲培育了几十年的结果。

棕割下来了,父亲制蓑衣,搓棕绳。下雨天,他披着蓑衣割草,放牛,总闲不着。我不解的是:家里美观大方的雨衣他不穿,披着那丑陋、寒伧的玩艺儿。未免有些失“体面”。

对于父亲的穿着,我有些伤脑筋,每次给他买的衣服,他放在箱子里,就穿着破旧的衣服。我劝父亲:“你老应该旧貌换新颜了......”他说:“我知道家里有了,有时要把无时想,笑脏不笑烂呀!新三年,旧三年,缝缝补补又三年”父亲表情是严肃的,我又没说服他。

山区的夏日,阴晴难测,上午晴空万里,下午却下起了暴雨,我说:“糟了,孩子读书未带雨具。”拿着自动伞跳出门一撑,伞被风刮翻了顶,又进门披雨衣。这时孩子回来了,“爷爷,今天半期考试,数学考了98分!”孩子披着他爷爷制的小棕衣,蓑衣上的雨滴象断线的珍珠,孩子身上全是干的。这时父亲把我儿举过头顶说:“孙儿乖!”父亲很高兴,孩子能听他的话,穿的棕衣起了作用。

透过窗户看去,棕树在风雨中摇曳,象一个巨人摇着扇子。那四季常靑的颜色又仿佛一个巨大的翡翠。那刚正不阿的躯干,历经几十年风风雨雨何曾弯过。

回过头来,父亲饱经风霜的脸上皱纹越来越多,越来越深,然而红光满面,多象棕树刀刻的纹路和古铜色的树干。

唉!父亲固执的脾气何时能改?儿孙满堂了,就是闲不着。这时我想到了棕树,它每月不是向人们奉送一匹棕么?直至倒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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