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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父亲叫绵娃

父亲叫东泉,绵娃这是他的小名也是乳名,他还有两个兄弟叫做碎娃和丫丫,但是随着时代的发展,两个在外闯荡过得兄弟也很少有人记得他们的乳名,只有父亲一辈子生活在农村一辈子去过最远的地方还是因为治病去的西安城,反而知道他全名的人少之又少。

我家是典型的严母慈父型,自打我记事以来父亲就打过我一回,我也从来不怕他每次放学回家换洗的衣服从来都是一丢就会为我洗干净。

要问母亲这辈子骂过最多的人那可能就是父亲和他的亲戚们了,因为母亲已经受够父亲的懦弱和胆小,生活就是这样

母亲为什么这么说因为她在几十年的生活之中,已经目睹了太多的这样的事情,自从我有一点辨别事情的能力母亲就在我耳边不知一次的说过曾经的父亲。

小时候母亲奶水不足为了养育我家里买了一头奶羊,父亲为了这只奶羊几乎把所有沟里的杨树都上遍了,那只奶羊长得很是肥壮,到我需要断奶的时候,村子里前来打探想买羊的人并不在少数,父亲就以三百元的价格许诺给了人,父亲是个耳根很软的人他的姐夫春耕取犁的时候,说这只羊买亏了,三言两语的劝说下,父亲后悔了先前的价格 要知道在九十年代的中国农村多一百块可能就意味着一个三口之家的一月生活开支 反悔的父亲找到了当时买羊的人提出了这件事情,两人因为言语不当大打出手,听到消息的母亲愤怒的,说多了这一百块我们娘俩会饿死吗?

上小学的时候我离家有五里地之远,对于还在童年的我来说学校与家的距离简直如同天地之间最远的鸿沟,每次天阴下雨中午不能回家的时候父亲总是害怕自己这个胆小的儿子,即使有钱有饭票也会因为羞涩不愿意去饭店买饭,每次都会踏着泥泞的乡间小路准时的出现在校门前,而儿子更希望自己和伙伴去吃一些油炸的饼子以及火腿,所以每次下雨天你就会看见有对父子在雨中闹矛盾,也总能看见父亲在等儿子吃掉以后,父亲总会一个人走进饭店把如果说这一切都是美好的回忆的话。

那么有一件事让父子之间建立纯正的友谊吧!九十年代的中国农村虽然刚刚经历过改革开放的洗礼生活条件有了巨大的改善,但是大多数人们的生活都过得很是拮据,在中国自古以来都有政策一级一级传达下来就变了味,在九十年代的中国也没有多少改变,土地承包税加上加上农业特产税更是让本就拮据的生活火上添油,皇粮国税自古以来都不可逃避,但是当差的官员太过可恨,他们自从穿上官服以后就忘了自己曾经也是一名老百姓,就被变成吃了激素的野鸡一样,可悲的征税的小吏往往串通村中的一些强人,忽悠村中的老实人去交税,交易背后就是自己可以免除税收或者少征收。

那是我小学四年级的上半学期的时候,春夏之交正至青黄不接的时候,苹果刚刚长成嫩嫩的青苹果的时候,乡镇的税收人员就开始征收新一年的税收,那段时间的村子里就像弥漫着一股瘴气,征税人员所过之处家家门前贴着一把大大铁索,为了逃避税收村子里有部分女人都去了亲戚的家中,如果留心的话你会发现锁着的家门之中会有轻烟飘出,还有一部分人又将自己反锁在家中,本来这一是一个在村子公开的秘密,但是出卖别人的往往是那些依附于强权的村中强人,其中利益当然是可以少交甚至不交,秘密一旦被公开那群征税人员的鼻子简直赛过训练有素的警犬,很快我家就被盯上了,很长一段时间都相安无事,所有人也都放松了警惕,就在我中午放学回家吃饭的那段时间,那群人就像预谋已久的非洲猎狗一样,几乎是踩着我的前后脚进的家门,我清楚的记得是四个油光满名的头发黝黑的小伙子,我们之间的交流很简单,四目相对之下四位黑衣人问道:“脱了这么久该交税款了吧”父亲说:“’家里最近生活紧张没钱能通融几天吗?”黑衣人回答道:“不行,但是你可以出去借”猎人都清楚对付饥饿的狼,你必须给他丢下一块肉才可脱身。父亲说:“你们等等吧!我出去找人借借可以吗”那些人眼中就像泛绿光一样一致的点头,而我就像个与世无争的高人一样,依旧坐在饭桌前吃饭,后来听家里人说父亲出去呆了好久看那些人还是不愿离开,将自己身上的钱一半交给了邻家,自己带了剩下的五百块走进了家门,拿到钱的黑衣人们并不满足:“之声问道这些不够你没看见你们家的产量吗”父亲说:“没钱了能凑的就是这些”他们看到问不出结果来习惯性的说出了一句话:“没钱拿东西抵吧”说罢立马放下手中的杯子,一刻也不停留抬起电视就向门外的黑色轿车走,父亲就像捍卫自己的尊严一样,只身一人挡在门前,双拳难抵四脚呀!他们可是四个人撕扯着好久好久,眼看就要打起了,当时的我不知道哪来的勇气我站起来撕裂了嗓子大喊一声:“东西你拿走,放开我爸”。那一刻静的只能听见“午间新闻”的声音,我不知道是被我的声音吓到了,还是他们尚存良知,他们停下了说了句:“大哥你也不容易,我们也不容易,我们也得交差呀”父亲停下来看着他们开车离开,那一刻我和父亲站在院子里我说:“爸他们人多的话会不会把家里搬完”父亲说:“不会的有我在呢”那一刻我突然觉得黝黑而又有点弯腰的父亲,是如此的高大。

后来家里经济条件好点,去乡政府赎回了电视,后来国家取消了农业税,家里的经济条件一年比一年好,每次家里来人总有人说怎么不换掉那个旧电视。父亲总说:“那是我花钱赎回来的”,再到后来偶然与家人逛街父亲说那个小伙子就是当年收税的,我看着那个背影有点陌生腰也弯了,皮肤也黝黑了。

到了初中的时候我离家更远了一些,虽然只比以前多了两里地而已,但是初中的课程压力大的多,而且时间紧并不允许回家,对于儿子从来都没有经历过集体生活的儿子来说,住宿简直是噩梦,军训期间短短七天简直如同噩梦住宿的几天连夜里连衣服都没脱过,所以军训一结束家里人就在学校周围租了房子,本来以为在外头租了房子以后就会儿恐惧集体生活的状态就会好多了。可是没想到从小在父母身边宠惯了的孩子,即使一个人住在出租屋里也是很不适应,晚自习下课以后深夜里还很害怕一个人睡在出租屋里,以至于有段时间孩子总会在晚自习下课后独自一人骑车回家,后来父亲与母亲商量之后就决定地天黑路远,还是让父亲每天晚上去陪他吧!从此以后只要是上学期间父亲每天晚上都会过来陪我,一定会带来一些饭菜,风雨无阻不论春冬这一陪就是五年一直到我上高三那段时间,因为心里太过烦躁拒绝了家里人晚上再来,我与父亲更是为村里的所有人开了一个晚上陪读的先河,从我哪里以后很多人家都会在晚上陪孩子,毕竟独生子女居多。

而如今我已经成为一名即将毕业的大学生,自从高三毕业离家以后,对于家只剩下暑假和寒假,对于家人更是聚少离多,我的父亲不伟大他只是做了每位父亲该做的事情,或许只是你没有发现。

郑明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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