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吧,你是选他还是我们?”爸爸气势汹汹,又满怀期盼的问。我低着头,任肆意的泪水打湿了衣襟,一言不发。“说吧,今天必须要有一个明确的说法,他还是我们?”爸爸再一次以用一种居高临下又胸有成竹的强硬口气逼问。时间仿佛静止了一般,只剩我默默地悲伤哭泣着。
“事情总是要解决的,你总是这样逃避,也不是一个办法,是吧?”这是妈妈的声音。不知道等了多久,许是过了很长的时间。“说!马上说!”爸爸的声音犹如一记响雷再次打在我的头顶。“好吧,今天豁出去了。”良久,我用一种几乎只有自己能听见的声音艰难的挤出一个字:“他!”“什么?你再说一遍?”爸爸歇斯底里地吼着。他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一个从来按父母意愿处事的女儿,一个20岁了才懂得独立给自己买衣服的女儿,竟然会为了一个才认识2年的男孩“背叛”自己?爸爸疯了一般,冲向坐在对面小板凳上的我,拳头犹如雨点般砸了下来。被人拉开后,爸爸疯狂地撕扯着自己的头发,发出一阵阵悲壮的哀嚎。我不敢,也不忍,看他难过的样子,甚至想,刚刚我说的那样小声,他怎么就听见了呢?过了许久,父亲转身,冷冰冰的甩下一句话:永远不要回家!眼不见,心不烦。那一刻,只觉得自己的心被人掏了一般,泪水再次模糊了我的眼睛,终是看不清父亲悲凉、佝偻的身躯如何渐行渐远……
1年后,我倔强地和老公结婚了。当时,在我们那个贫穷的地方,没有人会因为结婚而请婚庆,但老公是个例外。婚礼当天,非常热闹。遗憾的是父母终究没有来……
又过了1年我怀孕了。突然接到父母的邀请:回家看看。两年没回家,父亲的背似乎更驼了,头发也像被霜染了一般。母亲特意炖了一只鸡,一家人又坐到了一起。吃饭时,谁也没有说话。只是父亲不停往我碗里夹菜。当碗里的汤慢慢变少了的时候,我起身,准备去再盛一些,父亲突然朝我妈吼了一句“你干什么?只知道吃。你看不见,她不方便啊……”
产假结束,既要上班又要带小孩,我手忙脚乱,很久未曾回家。一天下班回家,小区门卫对我说,有人给我带了一只鸡。“人呢?”“走了,把东西放在这儿就走了,看你们长得挺像的,估计是你的父母……”后面他说的什么我一句也没听进去,只觉得眼睛再一次湿润了。
时光荏苒,如今女儿已经8岁。我们早已修复了和父母的关系。回顾那些年我和他们的故事,依然感慨良多,感谢父母无私的爱与包容,感谢老公和我的坚持不懈,感谢上天赐予我们的小可爱。我们一家人其乐融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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