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总是不经意间在指尖溜走,日月的更替,四季的轮回,意味着新的一年的到来,而旧的一年便会淹没在岁月的长河中。对于时光,所有人的感叹都只有那一个字,便是“快”,走在街上,经常会听到有人说:“这是你家孩子啊,转眼间都成大小伙子了”这些话,平平淡淡,却道尽了人们对于岁月流逝的无可奈何,那种心酸,那种伤感,溢于言表却又让人无能为力。
我还记得我第一次回家的场景,那天,早上七点,火车终于抵达了兰州,下了车,那种刺骨的寒意瞬间包裹了我,凛冽的寒风,这是北方的专属。可能是因为那是第一次出门回乡吧,即使天寒地冻,但心里依旧是热血澎湃,拉着箱子出了车站,是叔叔接的我,我很清楚的记得,我看到叔叔的第一眼,瞬间红了眼眶,不是因为久别重逢,而是他的头发,一根根银丝侵蚀着他,那一刻,我忽然感觉岁月给了他狠狠的一刀,仅仅半年时间,却让我有一种恍若隔世的感觉,我强忍着哽咽,问他说:“爹,你头发怎么都白了”他望着我笑了笑,说了句“你爹老了”那一刻,我的心被现实狠狠的重击,我低下头擦去眼角的泪水,我从不是个懦弱的人,可面对岁月,那种无力感,深深的挫败着我,让我不得不选择败于现实。
回到家,爷爷奶奶早已起来在家里等着我,对于他们来说,我是那个唯一,半年的时间没有看到我了,奶奶看到我的第一眼,就问我说“怎么瘦了,是不是那边吃得不好”我笑着说了句“吃的好,在学校动得多就瘦了”我看着爷爷奶奶,岁月也未饶过他们,奶奶的腿脚再也不像以前那么利落了,耳朵也背了,和她说话我总要加大分贝她才听的清,原来还有的那几缕黑发也被岁月打磨成了白发。看看爷爷,额头上爬满了褶子,腰上腿上也贴满了膏药,咧嘴一笑,那仅余的几颗牙齿,如同护城河旁的哨塔,守卫着这座早已被风沙侵蚀的满目疮痍的孤城。他们都老了,身体早已被岁月这只蛀虫蚕食的脆弱不堪,爷爷再也不能像我儿时那样背着我四处游走,奶奶也再也不能如儿时一样接我上学放学。他们的精力随着我的长大也已一去不返。
晚上,爸妈回来,老爸习惯性的摸了摸我的头,笑着说儿子回来了,然后就进厨房去忙碌,他做饭的速度早已不抵当年,切起菜来也远不如以前那么得心应手,那一刻,我深深的知道,他并不是手生了,只是被岁月的丝线缠住了关节,早已不如从前那般灵活。而老妈,亦是如此,她再也不是我记忆中的模样,下班回来还能忙东忙西,把家里打理的干干净净,下了班,站了一天的她如同被抽去了骨头,只剩一堆皮肉并不能支撑她继续收拾家务。她的手,也再没有我记忆中那么细腻,时光的磨砂,已经让那双手粗糙不堪,只能靠着护手霜来掩盖那份沧桑。
那天,我被现实一个巴掌接着一个巴掌的打醒,岁月不饶人这句话在我心底深深的铭刻。我记得《爱江山更爱美人》中有一句词,“人生短短几个秋”以前并不能体会这其中深意,直到此刻,才明白这份感叹是多么真实。它就像我们小时候猜过的一个谜语,说早上四条腿,中午两条腿,晚上三条腿。答一动物,这个谜语的答案是人。当初一个简简单单的谜语,现在看来竟是如此饱含深意。
花有重开日,人无再少年。亦是如此,人生也确如花一般,少年时含苞待放,青年时姹紫嫣红,中年时红衰翠减,到了暮年便已几近凋零。最后也唯余枯枝败叶,消逝入尘。岁月无情,但我却恳求你,可以放过我的家人,莫让子欲养而亲不待成为现实,也莫让我遗憾终生,岁月啊,我求你手下留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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