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条深深的小巷里,永远都坐着一位老人;无论春夏秋冬;还是天晴日晒。总会有一位老人西面而坐或者东面而坐,嘴巴微微张起,阵阵得传出哼哼的声音。他喜欢抽烟,手上;胡须早已渲染出了色彩。他抽烟时总是目视前方,有时他接二连三的抽了一根又一根,在地上都是些残烬的烟灰;还有未燃尽戴着红色火星帽子的烟头。他也喜欢看左右两方,有时会很专注的看过往的行人,老人的眼神中常常流露出真情。他已有九十五岁的高龄了!
他还有一个小孙女,小孙女是整个家族里最小的而且还是最淘气也很不安分守己的一个,每次看到他爷爷坐在街道旁边她总会捉弄下他的爷爷,有时在他爷爷的背后偷袭,然后又快速的蹲下,他爷爷缓慢的转动着身体,随后就能听到爷孙俩咯咯的笑声;有时他的小孙女会戴戴他爷爷的帽子,摸摸他泛黄的胡须,时而又拿起老人的拐杖学着老人们走路,或则在他眼前蹦蹦跳跳的跑去,直到现在她的小孙女依然很不安分。
她的爷爷会讲许许多多的故事,而且总会有意想不到的奇异。有一次他讲他很晚时回家的一次奇遇:那是夏天里的一个深夜离家有二三里的路程,乌云密布,树叶在午夜里躁动不安,发出阵阵窸窸窣窣零碎的声音,时而感觉后面有数万人追着他;时而有感觉有动物疾跑的欢呼声。随着他步伐的加快,躁动的声音更大;轰隆隆……叮铃铃……愈来愈近,愈来愈响亮;‘腾’的一声,一个很不和谐的声音带动了整个奇异的声音都停止在这一时刻了。一个庞然大物就这样赤裸裸的呈现在他的面前,他看到两只明晃晃带着绿光的眼睛,鼻子上还戴着一只项圈;一副凶神恶煞的嘴脸,就这样站在那里一动不动,他认真的端详了一秒,他发出温和的声音:“我不挡你的路,你快些走吧!”他只是以为是谁家的牛偷跑了,也没多想就让出了一步,那只黄牛小停了一小会儿便带着浩浩荡荡的队伍消失在这漆黑一片的夜色里;第二天他找到他昨天经过的地方周围堆的高高的土丘却是一个坟场。
有一次听到他小孙女又在抱怨,因为他爷爷和已过世的奶奶经常在说他们同龄人谁又离开了人世,并且还在说像他们这么老的还有几个。他小孙女曾经这样说过,她才不会为去世的人哭泣,更不想浪费泪水,因为她认为,人固有一死,早晚都要回到他们该去的地方只是早晚的事儿,一辆车上总会有人上车有人到终点站,只有这样才能保证‘新人代老’,只有这样才能保证和谐,也只有这样才能让我们明白活着是件好事。她真的不会哭,她奶奶过世时她也不曾落泪,她说她的心是石头做的。五年前她奶奶去世时他的爷爷坐在那条小街道上,看着出殡的队伍缓缓的向南面移动,最后变成了一个小白点;她爷爷泪水滚滚而落下;她的小孙女问她的爷爷为什么要哭?他爷爷却告诉他的小孙女说他没哭。
六一时我回了次家,老人坐在哪里与我的眼神对视着,老人的眼瞳被岁月涂上了一层白灰色的眼料,浑浊如白灰色石灰,那天他的爷爷眼睛湿漉漉地问我他的小孙女这些天去哪了?我告诉他:她上学去了,老人沉默了一会儿又问道我他的小孙女什么时候回来,我愣了一会儿不知如何回答老人,我便不再说话了,老人抬起头看着我等我给他一个答案,而我却不知如何回复他。
那次我告诉她小孙女这一切,她小孙女告诉我她想等十一长假时再回来给他爷爷洗了洗脚,晒了晒被子、扫了扫地、接接水、捶捶背什么的,她时这样想着。有次她的小孙女告诉我她做了一个很奇怪的梦,感到非常的不安,便发信息问在老家的三伯,三伯告诉她,她的爷爷身体很健康,很好!她告诉我她终于放下心了,甚至不曾再想起这件事。前几天她告诉我她又做了一个奇怪的梦;她把这次的梦也告诉她的妈妈,她妈妈告诉这梦都是自己胡编乱造的,不能信;她想了下也是。那天她告诉我她最近见她爷爷的一次是三个月前,那天她把老人的床铺好告诉老人她要走了,老人没有回答,我想着老人的眼睛也许已经湿漉漉的了,他看向他小孙女的背影渐渐地消失在门口外面。谁也不是预言家,也不是神算子;如果她早知道是这样她还会这么难受吗?
当我再次回到这条深深的小巷里我看到他的小孙女孤独的站在小巷街旁眼睛一动不动地看向南面,泪流而涌,我问她为什么哭,她说她没哭;我顺着她眼神方向望去,那是出殡的队伍。直到出殡的队变成一个小白点时,她才缓缓说到:“我明白为什么当一个人离开这里时会有好多人为他而流泪,我也想替我爷爷多流点泪,这样他就可以在远方的天国得到那里的宁静了!”我一直都不明白人都要生老病死为什么还要来到这里呢?
在这条深深的小巷里再也找不到老人的背影了,他回家了!老人的小孙女告诉我说:“雪娇,做自己最想做的事情吧!不要等到失去后才哭着说后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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