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即便是讨饭,她也要带上孩子。 ”
丁顺远远地看见自家门口聚集着好些人,还依稀听见女人的哭叫声,还以为自家出了什么事儿呢。他心里犯着嘀咕,蹬车子的速度加快了些。
“嚓”,丁顺一条腿撑在地上,“咋地啦?”站在人群外,他吆喝着。人群往外退了退,丁顺看见了坐在䦆头杆上的韩娥,慌忙从自行车上跳下来,“地中海”边缘的头发也跟着乱舞着。
“大妹子,这是怎么了,咋坐在这里哭开了?”丁顺伸着手想要去拉韩娥,眼里带着关切、探寻和讨好。
韩娥躲开丁顺的手,装腔作势哭着,“丁大哥呀,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从你家门口走的时候,秀莲突然抓住我就打呀,这不欺凌人吗!”见丁顺来了,韩娥声泪俱下哭诉着。
“这个臭娘们!净干丢人现眼的事儿,老子不打死他!”听韩娥这一说,丁顺跳着脚,一头冲进家门,一会儿工夫,只听“砰”得一声,秀莲便被丁顺连拉带拽地扔出了门外。
“小娥怎么惹你啦,啊,你说说!”丁顺拽着秀莲的衣领,近乎怒吼着。刚才那个微胖的老太太,见丁顺如此质问秀莲,害怕事情再闹到一发不可收拾,便过来劝架。
“都是孩子间的小吵小闹,不碍事的,顺呀……”那老太太苦口婆心,却被丁顺推搡一边去了。
“今儿必须说明白,必须给小娥道歉,不然老子将你砸死在原地!”恶狠狠的声音,从丁顺最终说出来,秀莲冷笑着,挣扎着起来,想要厮打丁顺,却又像装满粮食的口袋一样,被丁顺撂倒在地上。
围观的人开始拉扯丁顺,韩娥却从䦆头杆上站了起来,拍拍屁股上沾的灰尘,一脸得意地离开了秀莲的家门。她甚至还特意扭了扭她水蛇一样的腰,长而乱的头发,在腰际甩来甩去,像迎风摇摆的树枝子。
丁顺的拳头,像雨点一样,挥打在秀莲的身上,她挣扎着,喘息着,却无济于事。她觉得眼前如黑夜一般,刮着呼呼的风,剧痛袭来,一阵又一阵。
迷迷糊糊中,秀莲听见有人说:“丁顺呀,别再打了,再打孩子就没有娘了!”然后她感觉有人将她扶了起来,她勉强睁开眼睛,依稀看见有人拽着咬牙切齿地丁顺。秀莲挣扎着站起来,想要扑向丁顺,却一个趔趄扑倒在地上。
待秀莲再醒来的时候,天色已完,她躺在自家的床上,旁边是哭泣的丁梅,还有不知道到底发生何事的丁军。
秀莲扬着手,想要起来,却发现自己左手的手指,打着夹板,疼痛且麻木。
在这次挨打中,丁顺将秀莲的一根食指弯骨折了。后来,这只手指虽然接上了,但是依旧保持着向后别着的样子,每逢阴天下雨,还会隐隐约约感觉到有一股凉风,嗖嗖而过。
夜色浓重里,鼻青脸肿的秀莲怀抱丁军,胳膊上挎着一个包袱,手牵着丁梅,走在崎岖的山路上。
“娘,咱这去哪里呀?”踉踉跄跄的丁梅问。
“天亮你就知道了”,秀莲喘着粗气,望着前面依旧漆黑的田野说。
有了上次出走的经历,秀莲这次果断带走了丁军和丁梅。前路虽然仓皇,但好歹是孩子跟在自己身边,少了牵肠挂肚,才不会有后顾之忧。
即便是讨饭,她也要带上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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