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月前碰到张同学,他的一句话我至今记忆犹新,“到了这个岁数,无欲无求了。”张同学比我大两岁,他感叹青春已逝。向我表达过同感的还有卢同学,她说:“人生有几个二十年呐!前两个二十年已过去,后两个二十年应该倍加珍惜。人生苦短哪!所以不要活的太累,潇洒走一回。”卢同学说自己是个怀旧的人,常常回忆过去的时光。现在条件好了,经常和老同学聚一聚,唱唱歌,聊一聊,非常惬意。希望我有空也去乐呵乐呵,写一小文纪念那段上学的时光。我又何尝不如此感叹,何尝不是一个怀旧的人呐!几年前就有人叫我老商了。“老夫聊发少年狂”的苏太守当年也不过我这个年纪吧!他都老夫了,也难怪“廉颇老矣”。毕业将近三十年了,我也时常想起那段上学时光、同学生涯。“……忆往昔,峥嵘岁月稠。恰同学少年,风华正茂,书生意气,挥斥方遒。指点江山,激扬文字,粪土当年万户侯。曾记否?到中流击水,浪遏飞舟。”
三年的同学时光短暂而又快乐。上初三的时候,我来到果园中学开始住校了,以前从没住过校。所谓住校,有的吃住在学校;有的在邻村找个房东,去学校吃饭。我在学校住了几天,因不太习惯大宿舍、大通铺的生活,而到邻村找了宿。所谓大宿舍就是原先的一个教室;大通铺就是地上铺上麦瓤,麦瓤上铺上油毡纸,再在上面铺上席子,离地也就十几公分高,这就是通铺了。碰上下雨阴天,同学们的自行车就都推到宿舍里,还有的同学在宿舍里吃饭,简直拥挤不堪。
在学校吃饭早晚有汤,就是白面粥,白面是同学们凑的。各人用笼布包了从家里带来的干粮,拿到食堂蒸笼溜上。早晚是干粮、粥和用罐头瓶自带的咸菜;中午就只有干粮咸菜了。中午下了课,到食堂拿了自己的干粮,有的同学的干粮是净白面的;有的则是玉米面、麦子面掺合的。如果天气好,同学们就会三五成群的到校门外边吃边聊边溜达。其实食堂中午也炒菜,主要是给老师们炒的,条件好的同学也经常中午去打份菜,我则一次也没打过。
最惬意的是星期六下午放学后,我们组家远的同学都走了,只剩下我们几个家近一点的。本来七八个人喝的汤,我们三四个人均开了,比平时多喝一倍。回到家眉飞色舞的跟父母显摆一番,那神情,那高兴劲,绝不亚于现在中大奖的。娘听了心里酸酸的,把我紧紧搂在怀里,止不住的泪水吧嗒吧嗒地滴到我的脸上。那时我却没感到苦,只感觉大家都这样,反而觉得挺快乐。
初三是毕业班抓得很紧,早晚自习,晚自习上到很晚,早自习起得很早,白天还上八节课,真是紧张至极呀!那个时候我连个电子表都没有,我们三个人同住在邻村一个房东家里。有一次他俩回家了,我老怕睡过头,翻来覆去不敢睡死,早早地就起来了,房东大爷听到动静也拉开了灯。我便问:“大爷,几点了?”“才两点多还早呢!放心睡吧,到点我叫你。”大爷披衣起来给我端了一缸子白开水,我一喝才知道还放了白糖,那感觉甜甜的,很温暖,很贴心。我又睡了个回笼觉,这个回笼觉睡得踏实睡得香,直到大爷叫醒我。我背起书包披星戴月的向村外走去。
村南头学校后边有一个小湾,冬天我们经常从小湾的冰上走过去。走到小湾中央,用砖头砸个冰窟窿洗把脸,然后去学校教室。随着一声集合哨声,学校统一组织的早操跑步开始了。几圈下来,头上已是热气腾腾。跑操结束再回教室上早自习。
记忆中的学习生涯就是这样紧张而有序的进行着,虽然条件艰苦,但那时并没觉得苦,紧张并快乐着。光阴似箭,日月如梭,一转眼我们八七级毕业了,各自满怀憧憬的奔向了自己的前程;又一转眼我们各自成家生子;再转眼时我们的孩子已经超过我们当时的年龄。
毕业后的将近三十年,我们各自经历了风,经历了雨,经历了人生道路上的坎坎坷坷。岁月的沧桑也渐渐地写在了我们的脸上。这些年虽然走得跌跌撞撞,有苦有累,有欢笑,有忧伤。现在再回首往事,我也不曾觉得苦,反而觉得很甜蜜,仿佛过去的经历就是一幅多彩的画卷。其实过去的经历就是人生的一笔财富。岁月如歌,教会了我坚强;岁月如歌,让我读懂了人生百味。一切都变得那么温馨,那么淡然了。
别梦依稀咒逝川,
母校二十八年前。
理想吹响青春号,
园丁鹤发仍执鞭。
唯有拼搏多壮志,
敢叫后生胜前贤。
喜看神州皆春色,
各条战线捷报传。
去年除夕夜我有感而发,写下了这几句:
年年岁岁花相似,
岁岁年年景不同。
灯下独酌,
今夜思千里,
明朝霜鬓又一年。
千般思绪,
万端感慨,
别有一番滋味在心头。
有人说:只要心态年轻,人就永远年轻。说得真好,愿人人都有一颗童心,“踏遍青山人未老,风景这边独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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