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有一种男人,看似老实好欺,实则最心狠决绝 ”
我经历过最伤人的分手方式,不是劈腿,而是明明他早已出轨,却偏偏吊着我很久,还营造出是我不够爱他,无法与他共同进退的假象。在那场伤情里,我从自责、遗恨到恍然大悟,可大彻大悟的之后是无穷无尽的大悲大痛。彼时,我方知,有一种男人,看似老实好欺,实则最心狠决绝。
F是我除暗恋外的初恋。第一次见他是在补习班的教室里,我与相熟的同学打闹不小心碰到了他的桌子,他一脸不开心却也没有发作。同学悻悻地回了自己的桌子,我却看着他莫名地红了脸。
最早发觉我的心思的是L,我俩相识很久,但做同学只有堪堪几个月。可是,人与人的缘分是不能按时间来衡量的。我能很轻易地猜中L的心思,我的那些个小心思自然在L面前也无所遁形。也许是男生看男生入木三分的缘故,L一开始就不看好我的眼光。
可是,女生外向又不是某一时段的特定产物,我红着脸嗤笑L是自愧不如他帅,所以才在后面使绊子。L被我气得大怒,但还是仔仔细细地劝了我很久。
补习班里的气氛一直称不上轻松,我觉得我快要被数不尽的卷纸和会考压得脱形。好不容易遇到一点与高考、与未来无关的情绪波动,我怎会放过。
当时,许多人补习是因为高考落榜,可还有一部分人补习是因为没有考到心仪的重点大学,我是后者。所以,我卑鄙地利用了自己的优势,很快就成为了F最愿意与之说话的对象之一。后来,更是不要脸地默许了F的请求,和他成为了同桌。
L觉得我对不起我们的友谊,毫不犹豫地搬着桌子坐到了最后,一直到毕业都没有跟我说过话。就这样,没有了L做电灯泡,我和F度过了最默契的几个月时光。
我们会在自习课上一边做题,一边偷偷共享一副耳机,感觉到老师的目光,就做贼心虚地低一低头。课桌上摞得高高的课本成为了我们的帮凶,见证了我们互抢零食、开小玩笑、隔着三八线传纸条的记忆。
毕竟有未来横亘期间,除了动心,我发誓我当时并没有其他多余的想法。所以,当圣诞节来临,而他红着脸全班征集送女友的礼物时,我直觉那个人不是我。好在,自作多情及时止步,伤口再大也有解药。
那时候,我以为这场暗恋终有尽头,高考就是节点。
第二次高考,我正常发挥,估分成绩也相当亮眼。我混在一众拿网吧包夜当颓废告别青春的人群里,远远地看着F,也默默地和我的青春做了正式告别。
可穷我一生的智慧,当时的我也没有料到,F会在大学刚刚开校不到三个月的时候跟我告白。我们的大学在同一个城市,两个学校的时间距离是四个小时+。
孤独寂寞的军训生活磨平了我对大学生活的期待,突然遇到熟悉的温暖,我几乎是想都没想就答应了他。出生普通农民家庭的孩子要维持异地恋不是件容易的事,尤其是我还自诩新时代女性,誓不占对方一毛钱的便宜。
当然,哪怕我想占,F也是没有便宜可以让我占的,他比我还要囊中羞涩。我们省吃俭用,两周见一次面。刚开始来的总是他,后来去的多的就是我了。
我跟着他去和舍友一起打牌喝酒,喝高了就把他领走找地方醒酒。他会嘚瑟地跟舍友炫耀,自己找的老婆那可是985大学的高材生,也会逼着我挨个地受下那句“嫂子”。
我不只一次地幻想过未来,每每想到工资不够果腹,两个人只能吃一碗白水煮面时都会把自己感动得泪流满面。遗憾的是,我的未来里处处都有他的身影,他的未来里暂时只放了自己。
变故出现在一个例行吵架的日子。好像小女生谈恋爱都会变得不可理喻,我也知道自己在无理取闹,可距离一天天地蚕食着我的安全感,仿佛只有他再委曲求全一点,我才会觉得放心。可是,那次先撂电话的变成了他。
姿态端得老高地端了三天后,我看着丝毫没有任何动静的手机终于慌了。面子里子都不要地打了电话过去,《小酒窝》唱了一遍又一遍,可熟悉的声音却迟迟没有传来。
不知道你们遇到过最狼狈的失恋人群是怎样的?可毫不夸张地说,我当时做完了所有丢人的事。又一次淋着雨醉倒在操场时,电话终于通了,接电话的是个女生,温柔地告诉我F不在。女人的第六感提醒我,女生不仅仅只是同学。
于是,我不顾即将到来的期末考试,跨越半个城市奔去了他的学校。那天发生的事情,直到现在我都印象极深,因为,不是每个人都有幸可以亲临那样一场偶像剧。
他没有允许我踏入他的学校,而是把我带去了另外一个无关紧要的学校。老天爷很应景地下着小雨,我哆哆嗦嗦地陪他走了一路,听到了一个完整的故事。
故事里,F身患绝症,对,这是他的原话。他说他不能害了我一生,希望我能放过我。我在那个瞬间脑补完了他离世后我抱着他的照片哭到昏厥的场景,然后毅然决然地擦干眼泪,单膝下跪跟他求了婚。我想,哪怕只是跟你做一天夫妻呢,可是他不肯。
他说了一堆话,总之就是叫我放弃。我正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自然不肯。于是,他也跪下了。一个三尺男儿,跟我告白时都没有跪过,要求我分手了,却跪下了。我在那一瞬间变得十分茫然,等我反应过来,已经被他诱哄着同意了分手。
他跟我说,等他好一些了就来找我,在这期间,我再也不能跟他联系。当时,我浑浑噩噩,完全没有发现逻辑错误。不是病入膏肓吗,怎么会有好一些的时候?
考完试回到家里,我整个人都提不起劲来,只要一闭上眼睛就会想到他在病床上苦苦支撑的惨相。甚至,我还无数次从睡梦中惊醒,梦到他已经不在了。这个时候,如果我还能忍得住不给他打电话,那我该得有多渣呀。
好在,F 活得好好的,冲我吼的时候仍中气十足的,骂我不懂事。我不顾父母的诧异,一次又一次哭成泪人。那个暑假,是我身高不再变化后最瘦的一段时间,回到学校后舍友下巴都快要掉了。
其中最活泼的一个舍友吆喝着要拿我刚入校的照片出来做对比,我只恨我眼力太好,在瞬间就从她的QQ空间里看到了F的足迹。我俩分手后,F就把我拉黑了,空间也全部锁住了。可是,F没有拉黑舍友,我轻松窥到了他新空间的全貌。
全部是他和另外一个女生的亲密照片,肉麻留言。甚至,我还眼尖地看到了他的照片上显示出来的时间,远早于他开始不接我电话的时间。
人在崩溃的那个瞬间,眼睛是真的会失明的。可是,那一刻我希望我是真瞎了。
敞开了心怀说,与F分手后我夜夜难以入眠,一方面是担心他,一方面是觉得羞愧。我看不起大难临头各自飞的自己,我觉得最对不起我们感情的是我自己。因为,哪怕当初存了结婚的心思,我内心仍是惶然的。还不到20岁的我,虽然一腔孤勇,对未来还是存了恐惧的。
可是,真相大白后,我就像爱上了自己的杀亲仇人一样,觉得人生真是讽刺极了。
更让我觉得可笑的是,伤口刚刚结痂,他再次出现,故事又一次变了模样。比如不是绝症,只是可能会不育。我觉得无奈,甩出医学院好友叱我脑残的原话,他终于闭嘴,说了最接近真相的实情。
我一介两手空空的农民女儿,再有才又能予以他的未来多大的砝码。况且,我还沉溺于恋爱,成绩不好,以后能不能拿到毕业证都未可知。当这些话以不屑的语气一点一点地进入我的耳膜后,我释然了,仿佛大梦了一场。
朋友们最后一次陪着醉酒后,我窝在酒吧冷硬的沙发上,删除了手机、社交平台里所有和F相关的信息。自那以后,我再也不信这世上男人的嘴,也不爱听任何的情话。谎言太多,一一分辨太麻烦,还不如孑然一身痛快自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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