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一放假的前晚,妈妈就打来电话,原来是预约我们假日的第一天共进中餐。
电话里温婉清脆的声音,已勾起了我的向往。母亲七十有三,那嗓子还如同年轻的妹子,又比年轻人多了一份慈祥与宁静。常言道,未见其人,与闻其声。听母亲的声音与语气,便会想像着对方是一名怎样善解人意的精致女子。好几次有人问我,你们家接电话的女人是谁,很有教养的感觉。我总骄傲地说,那是我老妈。服务行业接听电话,都可以去我妈那求得示范。
老妈不仅声音不老,说话的语气不老,做出的菜,褒出的汤也总是具备时尚气息、清淡不失鲜味,营养不失美观。既可优雅地登入五星级宾馆的高贵之堂,也可在寻常百姓家享受质朴的天伦之乐。
早早坐到了老妈的厨房兼餐厅里,她正在炒着一锅青菜,插不上手,我便盯住了电磁炉里的宝贝。揭开透明的玻璃盖,一股热浪伴着蒜香扑鼻而来。一条条泥鳅,青衣白肚地静躺在一颗颗细嫩滚圆的肉丸子上,清澈的汤水,令人想起打理得干净利落的池塘。
这一池的清汤,勾起了我的食欲。勺子舀起汤,吹两口,秀气地送入口中,味蕾便受到了强烈的刺激,当然,一同受到刺激的,还有鼻翼及其周边地区。额头与发际开始冒汗。汤的味道,夹杂着蒜香、姜香与肉香、更有一缕由外到内的魔力,让你周身漾起微微的醉意。
情不自禁地夹起筷子,将一条泥鳅送入口腔。舌头去慢慢地舐推泥鳅的背脊,薄如绢绸的细皮,有一种肥而不腻的口感。再去用舌尖舔尝泥鳅的肚皮,或有鱼籽磨蹭,轻轻地舔,慢慢地嚼,不经意地,鱼刺便完整地被剥离。
泥鳅下肚,肉丸入口。肉丸的身形如球,气色如肌、与少女的体肤有得一比。肉剁得很碎,在口腔里柔软地服贴,嚼一下,鼻孔里便会流出一股畅快的气体,这些气体会漫延到每一根经脉。
对这种看上去清爽,吃下去鲜嫩的美食充满崇拜与陶醉,久而久之,便养成了喜欢吃视觉上清爽,味觉上慢发作的原生态。
这道清炖泥鳅汤,也在母亲的指点下剽学了几招:
活蹦乱跳的泥鳅,用滚烫的开水烫僵,用器皿摊开到自然凉。
瘦肉切碎,搅拌进少许的淀粉,放入适量的盐,和均匀,搓捏成圆溜溜的丸子。
剥皮的蒜粒,放一把至沙锅里;姜切片,放一些与蒜同眠。肉丸平铺在蒜与姜的体上,泥鳅横卧于肉丸的背上,加入清清的甘泉,开火,猛蒸、温蒸、适度调控,美味便离你不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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