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你的快递到了。”
“噢,搁在保安那里吧。”
“好的。”
嘟嘟嘟,挂断电话的声音在还没睡醒的清晨显得格外绵长。
广州,今天晴。我拉开窗帘,看见对面的大爷拿着浇花喷壶到旁边水龙头处接水,一盘仙人球,还有一盘芦荟,噗嗤噗嗤,白色水雾弥漫在仙人球的周围,芦荟叶尖上缀满了小水族,即使没有阳光,看起来轻盈透亮的。
穿好衣服,准备下楼拿快递,电梯门开的时候发现手机忘在茶几上,“电梯,等我”我把迈进去的右脚缩回,长按了一下下楼键。
电梯还是没有等我。
像是一场刚好错过的爱情,因为没有做好准备的过错,等下一次,不,那一次永远没有。
电梯门开的时候,一个阿姨,我应该说40岁的阿姨,因为我现在也是被小孩称作阿姨的人,她牵着一条毛茸茸的大白狗,大狗探出舌头,气喘吁吁,身体一颤一颤地抽动。
被狗咬过的人,一般都会怕狗,我也是,但是我今天却很想张牙舞爪对狗大吼一声,或许因为自己一直都是寂静的,想提醒一下生活,不该那么沉闷。
拿到快递,邮寄地址是,江西省南昌市丰和南大道696号南昌航空大学,陪伴了四年的地址,三个月过后,看着心里暖暖的。
我想爬到楼顶天台,在不被打扰的时光里,小心翼翼地打开。
电梯里面没有人,我茫然的按了23楼。
我很害怕一个人上那么高,我没有密闭恐惧症。去年11月份,初到广州,朱哥带我上广州塔,当时电梯里人很多,电梯上到68楼的时候,保安说,缓解一下耳压,我不明白,在后面那几十楼。
我感觉身体有点不舒服,但说不上来,周围人都好好的。电梯在爬向119楼的过程中,我肚子开始翻滚,我吐得面容绞清,才知道身体不对,那一次我得了急性肠胃炎。也不知道是不是吃坏了东西,后来坐电梯都怕,一个人的时候更怕,因为不是什么时候都有一个“朱哥”在身边扶着你。
所以即使上23楼,我还是会不断的吞口水,菲菲说这样可以缓解耳鸣。
九月末,楼顶天台的风很凉,湛蓝的天空留在了夏天,秋天的天空微蓝,站在高处,天空才不会被切成好多块,自己拥有就那么一小块。
蓝天现在只属于我一个人,或许是那份已知的快递让我觉得很多东西在拥有的时候一定要牢牢地抓住。
搭在铁杆上的晾衣绳上,两件白色的T恤飘起来,晾衣绳微微抖动。打扫卫生的阿姨把地板拖得很干净,反射出来的光进入眼睛,我几次以为是积水。
撕开快递包装盒,我没有惊喜,取而代之的是淡淡的感伤。有人说过,任何美丽的事物都带着一点忧伤的气质。那我有点忧伤。我常常面无表情的看着我眼前的人,而此刻忧郁已爬满我的脸庞,我看着一定很美丽吧。
青春纪念册,南昌航空大学,翻开第一页。
那一张张微笑的脸,那条我们抄小道走出来的路,只为了能快点迟到香喷喷的午餐;小N没有笑,Z大妞却笑得肆无忌惮,我,为什么那时候一颗大大的痘在右脸颊;这是图书馆,之前看来心里总是很敬畏的,现在看着很温暖。
后面学弟抢镜头了,怎么看起来像飞出去的,照相师什么技术;这几个是学霸,长得却很学渣;风不断的翻着毕业纪念册,我曾经偷偷喜欢过的男生呢,怎么没有看见他,还是风翻得太快了。
四年的光阴竟这样短,等我准备好的时候,却已错过。
当离别的泪水奔涌而出,当曾经的梦想忽闪忽现,当我还有当年一样的情怀,风把我吹回2011年的起点,一切都才开始。
当我站在高高的天台,当人流匆匆涌动,当我能像原来一样,风却把我吹得很远了,不能回去了,结束了。
回忆,微山,时光,不紧不慢,那天,哦不,那天已不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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