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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中汉子

春风轻抚着绿油油的禾苗,那连绵不断的山峰被那白茫茫的雾气环绕着,太阳直射下,山腰上的树木叶片泛着光亮,那密密麻麻,直插云霄的树像卫士一样守护着山下那个古老的村庄。

乡间小路上,一个汉子匆匆的走着, 军绿色布鞋有些破旧,一顶红色鸭舌帽下,一张瘦削的脸因为多年日晒而变得黝黑黝黑的,一双小眼睛眨巴眨巴透着些焦急,远远看去有点背驼的他,显得有些苍老,他叫阿四,四十多岁却双鬓斑白, 他有一个女儿叫阿尘,一个十六岁的女孩,长得眉青目秀的,巴掌大的脸上有一对儿小酒窝,笑起来很讨人喜欢,一双圆圆的大眼睛,水灵水灵的,她是村里唯一考上重点中学的孩子。

“阿尘,吃午饭了吗?”阿四一进门边脱帽边问。“啊?还。。。还没有。等会饿了就吃 !”正专注于电视的阿尘急忙回答。阿四听后眉头微蹙,“以后按时吃,要不胃又痛了,我去弄点。”说完便朝厨房走去。阿尘看着父亲那渐远的背影,心中有种说不出的感觉。她知道,父亲是疼她的 ,但她和阿四没有那么亲近,可能在她眼里,从小到大,阿四就扮演着黑脸的角色,阿四为人正直,严肃,印象中阿四打过她一次。那时候,她念小学,有一天,她母亲到学校把她叫了回来,她不解但也没问,以为会有什么好事等着她。于是开开心心地回家了, 一进家门就看见一大群人围观着什么,她走近一看, 她看见她哥哥在抽泣,再看向她父亲,手里拿着鞭子。阿四看到她,一手把她抓到了椅子上,一鞭子下来,她眼睛里眼泪在打转。“你和你哥拿的钱到哪里去了?”父亲严厉的问着。“我没有!”她疑惑。又一鞭下来,她再也憋不住,任眼泪流出,她泪眼蒙胧的望着父亲。只见他青筋四起,呼吸有点急促,看得出来真的很生气。周围的人看不过去,就劝阻着,“算了,训两句就行了。”“从小就学坏,现在不打,就不长记性,以后还会犯错”她似乎听到了父亲叹气的声音 。又一鞭下来,疼痛让阿尘紧咬双唇,她不明白为什么哥哥会诬赖她,周围嘈杂声很大,可阿尘听不到,她只听到自己的声音,到底发生事了?不知过了多久,她看见几个邻家男孩,陆陆续续地把钱给父亲,后来,人散了,事情好像解决了。那件事,直到她长大也没弄清究竟。自那以后,阿尘就和父亲有了隔阂。“阿尘,吃饭了!”“哦,,,,,”阿尘赶紧关了电视去吃饭。晚上,她从哥哥口中知道,父亲中午是特地赶回来的,因为他担心她又懒于做饭。阿尘听后,暖暖的笑了。

阿尘眼中,父亲似大山般稳重。每次族人会议,父亲最为沉得住气,他会顾全大局,每次族人因矛盾争得面红耳赤时 ,父亲总能调和矛盾。而后他很有自己的独特见解,说起话来滔滔不绝。但在阿尘这些儿女面前总是扮演黑脸,沉默寡言。阿四总是疼爱阿尘,有一次,离高考还有一个星期,阿尘下课回来路上,远远望见一个熟悉的身影,一顶鸭舌帽,只见他认真的盯着人群。“爸!”阿尘激动地跑过去。"阿尘,这是牛奶,快高考了,好好补补,不要太紧张。”边说边递。阿尘看到那双粗糙的手,鼻子酸酸的 。“嗯,我会的。”说了几句家常话后,阿四说:“我要赶回去了,明早做工。”阿尘仍想说些什麽却咽在喉咙,看着那渐行渐远的背影,阿尘眼睛模糊。。。

阿四很在乎家人,什么好事都会想到家人。 那一天,阿尘母亲接到阿四电话,说阿尘姑丈开车去海边玩,他要带上她们。阿尘开心极了,因为山里的孩子还没见过大海 ,打开车门,阿尘便听到悦耳的音乐,她看到父亲赤膊的靠在座椅上,无比轻松的样子。阿尘很开心,因为很久没有和家人一起去玩了,到了海边,阿尘张开双手,边跑边叫向大海奔去,深深呼吸,大海的感觉真好 。她看向阿四,此刻的他在海边游泳,笑容堆在脸上,像一个年轻的小伙子。阿尘心中生出一个念头,她一定要让父亲一直这样快乐。

大学毕业典礼上,想着父亲为家四处奔波,脸色日渐憔悴,阿尘越来越难受,她想父亲的担子是该放下了。

阿尘在记事本上写 着:

父亲你是海

让我登上远行的航船

载着你的期望

我一定把你的希望的种子播撒

不管明天是否枝繁叶茂

——《父亲你是海》

最后阿尘还在末尾写下:父亲,你辛苦了,我已长大,你的重担我来扛,谢谢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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